程秉言心裡像有無數只螃蟹爬。
電話響了一分半鐘,就在他要放棄時。
“喂。”
餘煙不帶任何起伏的聲音,從擴音器傳出。
包廂裡有片刻沉默。
程秉言總算臉色緩和一絲,“是我,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他邊抱怨,邊攆著步子,到外面走廊接聽。
“……”
餘煙那頭有明顯的沉默。
“小煙,你真生氣了?我錯了,你在哪,我立馬給你賠禮道歉去。”
程秉言起初真當她耍性子。
“不必。”
他噎住,意識到事情,比想象中棘手,正要措辭補救。
傳出短促一聲呼叫,衣料摩擦聲,和粗重的呼氣聲,接連溢位。
“小煙,發生什麼!誰在你身邊?!”
“呵呵。”低沉的,明顯屬於男人的一聲輕笑,以及分外清晰的咬字,“她、男、人。”
程秉言瞬間被點炸,“你TM痴心妄想。滾遠一點。”
程父算是棍棒教育,他外表修飾得再好,生起氣來,內裡粗俗大咧藏不住。
“混蛋你他媽在搞什麼。當老子好欺負是嗎。小煙你說話啊。”
偏偏那人沒完,聲音裡透著股瘋勁,“煙煙,別理他,我們到床、上、去。”
“槽——”
程秉言火氣更甚,陡然中斷的通話,再打過去,已是關機,他氣得一拳頭打在牆壁上。
包廂內隱約聽到動靜,以為他和女人發火。裴燃眉頭緊皺,走到他面前,不悅道,“脾氣收一收。”
指節的疼痛,讓他恢復些理智,他壓下憤怒,“知道了。燃哥。鬧著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