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話一出,原本就安靜的大殿上變得比剛才又靜了幾聲。誰都不敢再開口說些什麼,只等著站在百官之首的,大容堂堂的太子殿下答話。
眾人只暗暗的瞥見穿著一身玄色暗紋的太子殿下站得筆挺,那張讓天下女子都沉迷的俊朗臉龐一派平靜的表情。“啟稟父皇,尚在查詢之中。”豐承奕心思沉穩,他知道齊承安此番前來大容不懷好意,雖然查到了些什麼,但若是現在就急著說出,恐怕此前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朝堂之上風雲暗潮洶湧,誰都不會知道上一秒還跟在你身邊有說有笑的人會不會下一秒在你的背後舉起利刃,殺你個措手不及。若有人還妄想問一句為什麼,那就是真的傻。誰都為自己的利益,可笑最後被人利用殘害還想問一句為什麼。
豐承奕的話說完之後,只見龍椅之上的皇帝輕輕的搖了搖頭,沒等他在說些什麼,就聽見皇帝不怒自威的聲音:“也罷,這件事情畢竟事關重大,你不用急著,只好好查它個水落石出!必定給北燕太子一個交代!”
之後自然又是一眾朝臣的恭維聲。將要退朝時上面的皇帝突然朝豐承奕撇了一眼,他接受到皇帝的眼神,悟了這其中的含義。
退朝後,豐承奕一連笑著婉拒了幾位迎上來的朝臣往後去了十分熟悉的御書房。皇上的內侍早已站在門口等著了,見豐承奕走過來,便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一禮,低聲說道:“太子殿下,陛下正在裡面等著您呢!”
豐承奕點了點頭,“有勞公公了。”說罷,便直接推開了緊閉的御書房大門,剛一隻腳步踏進,便聽到皇帝沒有多少情緒的聲音:“來了?”
豐承奕倒是不意外,他先朝皇帝行了禮。背對著他的皇帝轉過身,一雙渾濁的眸子裡藏著讓人看不透的高深神色。若是換做常人,一代帝王身上的凌冽氣息能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豐承奕朝皇帝供了拱手,道:”父皇,兒臣有事要稟。“剛才快下朝時皇帝看他的那個眼神,分明就是看出他的回答有所隱瞞,既然要問,倒不如他主動交代。
“說。”皇帝揮了揮手手,道。
豐承奕微微底下了頭,說道:“兒臣懷疑,之前軍機大臣遇刺的事情跟齊承安有關。您說巧不巧,兒臣之前剛懷疑軍機大臣遇刺的事情或許跟齊承安有關,他轉眼便也遇了刺。”
皇帝雙眼一撇,並不流露出多少心底的情緒,只問道:“你可有證據?”
豐承奕搖了搖頭,“並無。”
皇帝聞言看了他一眼。齊承安是北燕的太子,按理說北燕要到大容來怎麼都不該是他堂堂一國太子。可齊承安不僅來了,還在大容受了傷。受傷的事情暫且不說,齊承安一開始來大容的目的就是讓人不敢放心。
這些都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的東西。但很多時候,世界上遠沒有那麼多能夠隨心所欲的事情。齊承安事關大容跟北燕兩國之間的相交,哪怕就算豐承奕手上現在有足夠的證據,也不能貿然的就說出。
說了,便是損了北燕的面子,傷了大容跟北燕之間的和氣。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有可能引起兩國之間的戰爭,到時候傷害的是兩國無數的普通百姓。
這些豐承奕看得清楚,皇帝更是看得清楚。所以他們現在還不能對齊承安做什麼。
御書房裡靜了下來,皇帝負著手,看了豐承奕半響之後說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豐承奕便直接點了點頭,道:“兒臣告退。”
豐承奕並不心急,他站在御書房外面抬頭看了眼頭頂上的天空。太陽正懸掛在不遠處的天空上,此時因為還是早上,所以散發出來的光線並不強烈。豐承奕微微眯了下眼,突然想到若是一切的事情都跟齊承安有關,他遇刺的事情也屬實,那他身上又是否到底有傷?
之前豐承奕便想,齊承安早不遇刺,偏偏在快要離開大容的時候遇刺,這心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為了留在大容。而現在要想讓齊承安儘快離開,查清事情真相便是其中之一。
若是手中有個證據,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好半多了。豐承奕突然看了眼還站在他身後,御書房門口的內侍,開口說道:“公公,可否麻煩你幫我前去太醫院請一位太醫?我在宮門口等他。”
當朝太子殿下吩咐,內侍自然不能拒絕。他朝豐奕安笑了笑,開口回答道:“殿下只管去宮門口等候便是,老奴這就便去太醫院請太醫。”
豐承奕點了點頭,道:“有勞公公了。”說罷,便率先抬步離開了。皇宮裡守衛森嚴,豐承安走去皇宮宮門口的一路隔了幾步遠的距離便有一位身穿黑色鎧甲拿著武器的侍衛守衛著。
他到了宮門口並沒有等候多久,一輛由一名年輕內侍駕駛的馬車便駕駛了過來。請來的太醫是一位蓄著鬍鬚,兩鬢斑白,看起來已上了些年紀的老者。豐承奕自小在皇宮之中長大,不可能不認識眼前這位太醫院的院首。
已經上了些年紀的老太醫慢慢下了車,朝豐承奕行了一禮,嘴裡說道:“老臣見過太子殿下。”豐承安趕著帶這位老太醫去見齊承安,恭敬的應了,便帶著人駛出了皇宮。
馬車最後停在齊承安暫時 居住的地上。他是大容太子,進了齊承安的地方大容的人自然都不敢攔他。但齊承安前來時身邊還帶了伺候的人,豐承奕便被攔在了齊承安的房間呢門口。
眼前這名看起來像是貼身侍衛的人舉著手中還未出鞘的劍擋在他面前,冷冰冰的說道:“殿下受了傷,不方便見客。您請回。”這侍衛嘴裡雖然說著敬語,但臉上可沒有一絲恭敬的表情。
豐承奕淡淡的挑了挑眉,這名侍衛雖然對他不敬,但他臉上沒有一絲不悅,只嘗試著解釋道:“你家主子受了傷,這位是大容的太醫,讓他給你家主子瞧瞧,也好快些好起來。”
眼前侍衛的表情沒有半絲鬆懈,他仍然拒絕道:“我家主子的事情我們知道,殿下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