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承奕和慕惜晚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色一交換,就已經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了,不過豐承奕比慕惜晚要能沉得住氣一些,他用眼神告訴慕惜晚不要輕舉妄動。
但是慕惜晚顯然十分的不甘心,她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表示絕對不能放過丞相,眼見著慕惜晚就要開口了,豐承奕趕緊輕輕拉住了她,並同時小聲附耳對她說道。
“惜晚,不要輕舉妄動,現在父皇還沒有最終下決斷,如果我們貿然開口,恐怕會引起父皇不滿,再說他現在本來就在氣頭上,所以我們還是先忍忍吧!”
雖然豐承奕說的十分在理,但是慕惜晚還是咽不下心裡的那口氣,於是她也小聲,對豐承奕說道。
“好,我就聽你的,暫時不出聲,但如果父皇下了一旦決斷,沒有重罰丞相的話,我會馬上向他盡言的!”
豐承奕自然很能體會到慕惜晚此時的心境,因為他自己也不想看丞相就這麼逃脫,於是他輕輕地捏了捏慕惜晚的手,表示同意。
這時,皇上已經轉過身,開始審問豐承君和長公主了,兩個人也是最讓皇上心痛的人,因為他們都是皇上的至親,皇上最想不通的就是他們為什麼也要反叛自己。
“豐承君,朕自問對你不薄,自你回到京城之後,朕賜你姓名,賜你大宅,賜你爵位,還為你配了良配,你說,朕有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皇上怒目圓睜,一雙眼睛直盯盯的盯著豐承君,像要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因為皇上實在搞不懂,自己的這個兒子怎麼就會想要自己的命呢。
而豐承君倒是顯得比剛才沉默多了,他依舊跪在地上,然後抬頭看了看皇上,雖然嘴上沒有馬上說話,但是眼中的恨意卻已經溢了出來。
他也直勾勾的盯著皇上看了很久,才緩緩的,一字一頓地對皇上道。
“父皇,自我回京之後,你確實待我不薄,但是,我想問問你,在我回京前的前二十多年裡,你人在哪裡,在我母親重病離世的時候,你人又在哪裡!”
豐承君的話讓皇上有些回答不上,豐承君頓了一頓後又接著說道。
“如果不曾遇到你,以我母親的姿色樣貌,一定可以嫁得很好,但你為什麼要去招惹她,你招惹了她,卻還不能給她,她應有的位份,她一個未婚先孕的女子,最後只能選擇嫁給一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在幹不盡的農活中蹉跎掉她的一生,父皇,你說,午夜夢迴之時,你可曾有過一次在夢中夢到我的母親嗎,恐怕你連她的容貌都已經忘記了吧!”
“還有我……”
豐承君繼續說道。
“因為你的一次風流成性,我成了最大的犧牲品,我那個名義上的父親知道我不是他親生的,所以從小到大對我都相當苛待,家裡本來就窮,所以我更是經常吃不上飯,穿不上衣,而當我受罪的時候,你這個父皇又在哪裡,你以為把我找回來,給我最好的一切,就能撫平我二十多年的創傷了,你休想,你欠我的,欠我母親的,你這一輩子都還不清!”
皇上被豐承君的話,問得啞口無言,這麼多年以來,自己確實已經忘記豐承君母親的容貌了,自己貴為九五之尊,一生中得到過的女人數不勝數,被自己忘記的也佔大多數,現在想來,自己確實對不起這些女人,但是,皇上就是皇上,所有的理由都不能夠成為反叛自己的藉口。
“豐承君,難道你就是因為這些事記恨上了朕,所以才會反叛朕的嗎,那朕告訴你,你錯了,因為在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用任何理由反叛朕,就算你是我的兒子也不行!”
問完了豐承君,皇上稍稍梳理了一下情緒,因為還有一個人等著他的審問,而這個人就是自己一母同胞,如手足一般的親妹妹,長公主。
“皇妹……”
皇上像小時候那樣稱呼長公主,長公主下意識的就抬起了頭,雙眼噙滿了淚水。
“皇兄……”
“你還好意思喚朕皇兄,如果說豐承君是因為他自己的往事,和他母親的事記恨於朕,那你呢,你又為何要選擇這樣對待朕,你可是朕的親妹妹!”
“皇兄,我……”
事到如今長公主,長公主已經無話可說,因為這麼多年以來,皇上身為兄長,一直待他這個妹妹不錯,而發生如今這樣的事,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在作祟。
“皇兄,是我對不起你,我無話可說,但是皇妹想最後求皇兄一件事,請皇兄放過荷兒那孩子吧,她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而且她也是皇兄您的親外甥女,如果皇兄還念著我們的一絲兄妹之情,就請皇兄放過皇妹唯一的女兒吧!”
長公主說的聲淚俱下,皇上看在眼裡也是諸多的不忍,他搖了搖頭,有些替長公主感到惋惜,因為說到底長公主也是他的親妹妹。
“好吧,既然這件事荷兒不知情,朕就唸在你我的兄妹之誼,放她一馬,至於皇妹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皇兄,我無話可說,是我對不起你!”
長公主說完後,就向皇上狠狠的磕了幾個頭,雖然她的懺悔之意非常明顯,但是反叛是大罪,罪無可恕。
“來人,將豐承君和長公主,押往大理寺,繼續接受審理,至於丞相……”
一說到丞相,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尤其是豐承奕和慕惜晚,他們緊握著拳頭,就等著皇上發話,最好是能一舉治了丞相這個老匹夫的死罪。
但是天不隨人願,皇上接下來的這番話,讓豐承君和慕惜晚徹底失望,想來大概是因為皇上已經連續處置了自己的兩個至親,所以不想再失去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老臣,所以才對丞相格外開恩。
“至於丞相,他乃是受了脅迫才會參與此事,雖然可惡,但也情有可原,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罰他三年俸祿,另外在家閉門思過一年,其家產抄沒一半吧!”
“老臣謝皇上開恩,謝皇上開恩!”
丞相忙不迭的就跪下謝恩,慕惜晚想開口說些什麼都來不及,不過豐承奕依舊認為現在時候還沒到,他拉著慕惜晚,不讓她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皇上也轉過了身,略帶笑意的看著他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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