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府裡上上下下都掌起了燈,府邸偌大,若是能站在高處看上一看,會發現裡面亮如白晝,夜裡星星點點的,看著還是十分好看,只有一兩個十分偏僻的荒涼角落平時不會有人去,才會一片黑暗。
慕惜晚坐在桌前思索良久,又命梅兒守在屋內,不讓人靠近,這才從一個藏的極深的盒子中取出一些東西來。
那些大多是一些書信與本子。
從外部來看則是十分普通,可若是開啟來翻看裡面,則會驚訝的發現,這裡的內容十分驚世駭俗。
這正是這些日子以來,慕惜晚與齊婉婉從齊恪父子那裡蒐集到的證據。
證據角度頗多,幾乎是從各個方面蒐集來的,都是指向父子二人謀反。
藉著桌上的燈,慕惜晚將那些東西細細的整理出來,她還是有私心,將這些東西整理成四份,分別將其包裝好,最後深呼吸一口氣,坐在桌前,看著那四個盒子看了很久。
梅兒一邊守著,一邊奇怪的看著自家主子。
直到她快要開口提醒她夜已深,該休息了,慕惜晚木頭一樣的坐姿才終於動了動,她開口輕聲說道:“將慕霄叫進來。”
梅兒點點頭,再回來時,身後已跟著慕霄。
慕惜晚將一個眼色,梅兒便將燈吹滅了幾盞,留下的幾個角度很刁鑽,外人只能看到裡面一些模糊的人影,並看不清湖裡麵人在幹什麼。
再加上梅兒警惕的守在門邊,黑暗中幾乎沒有人靠近這裡而不被發現。
慕惜晚指著桌上的幾個盒子,依次說出了幾個人命,讓他不動聲色的將這些盒子交在四人手中,且不被發現。
她要求有些矛盾,但慕霄卻並未說些什麼,依次將那些小盒子收在懷裡,才不動聲色的走出了慕惜晚的屋子。她出去後,不多會兒,這小院裡的最後一盞燈也熄了。
在暗處眾人的視線中,慕霄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廂房。
沒人注意到的是,不多會兒,從廂房的一個不易為人察覺到角度中,一黑衣人悄悄的走出,隨後幾個起落,消失在遠處濃郁的夜色中 。
半月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時間如流水般匆匆走過。
這幾日慕惜晚已交代了慕霄與梅兒,著重注意那楚兒所有的動向,且每日都會挑個時間認真的聽人說完。
每當兩人不動聲色的將一切都交代給慕惜晚聽後,她總是沉默一會兒,臉上神色卻不動聲色,讓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日用完午膳,慕惜晚伸了個懶腰,見楚兒正扭動著水蛇腰遠遠走進來,臉上紅光滿面,走路時高高昂著頭,彷彿她才是這院子裡的女主人。
下人們見了楚兒都是下意識的繞遠避開,實在避不開的時候,也是狠狠的低著頭,站定打一聲招呼等她走遠才會有動作。
叫人看了十分牙癢癢。
慕惜晚便站在原地,那楚兒見了她,遠遠地走過來,再聲音洪亮的打聲招呼,語氣裡倒是聽不出有多少對下人的那股狠勁兒,但也絕對聽不出來多少恭敬。
待走進了,慕惜晚才注意到她今個畫了很濃的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