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擔心慕惜晚因為和親的事兒再做出什麼啥事兒,一直在屋內陪著她。
這小丫頭死心眼,只要慕惜晚有什麼動作,她都立刻受驚了似的跳起來,又將所有能傷害到她的物件,比如簪子手勢,比如她的銀針,都給收了起來。
慕惜晚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她是為自己好,便只能小心的與她保證自己不會做傻事兒。
慕惜晚靠在床上,任由梅兒用布條沾溼了為她敷眼睛,將腫脹處給敷下去。
屋內一時間很安靜,所有細小的聲音都被放大。
比如頭頂的細小聲音。慕惜晚抬頭看到頭頂一片瓦片被取下,屋頂上一點衣服的邊角漏了出來,知道師傅回來了。
她輕輕推了下梅兒,吩咐說,“你先下去吧。”
梅兒抬頭看了眼頭頂,知道是那老祖宗回來了,於是二話不說的將布放在水盆中,端著走了。
將水盆交給院子裡的下人後,又吩咐說,“小姐困了乏了,需要休息,你們動靜都小一些,不要吵到小姐休息。”
下人們輕聲應了句“喏,”便又繼續幹活了。
注意到門邊立了一個人,應該是梅兒。
慕惜晚因為她的細心有些感動,吸了吸鼻子,老祖宗便翻身跳了下來。
他別看一把年紀,卻落地無聲,見到慕惜晚的模樣,倒是嚇了一大跳,“我的寶貝徒弟,你這是受了誰的欺負?怎的哭成這樣?”
慕惜晚苦笑一聲,心想你若是見到剛剛的我,怕是要更加驚訝。
並沒有回答師傅的問題,她起身臉上有些歉意的笑,“師傅,這平王府,我怕是不會住上太久了。”
老祖宗給自己到了杯茶,喝上一大口,聽著慕惜晚口氣有些奇怪,於是呢凝眉問道,“什麼叫不會住太久?”
“宴會上豐承奕指名要我做他王妃,如今我見皇上也很是同意,此時怕是便這麼定下來了。”
老祖宗聽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又低眉沉思一會兒,才說道:“那豐承奕是大容太子,你若真成了他的太子妃,處境怕是比現在還要危險不少,此次和親,恐怕凶多吉少。”
大容皇宮紛繁複雜,這些她是知道的。也知道師傅對他的擔心並不誇張。
“我這輩子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徒弟,可不忍心你被人給欺負了去,正好這京都的美食我已吃膩了,換換口味也不錯。”
慕惜晚越聽越覺得這話有些奇怪,到了最後眼睛都瞪大了,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師傅你的意思是……你要與我一同去大容?”
老祖宗是個好面子的,被她這麼直接戳穿後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一個側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斜靠著,“我這大半輩子才有一個看的順眼的內門底子,自然在你出師之前不能離你太遠。”
知道他是口是心非,擔心自己一個人在大容受了欺負,於是深深地吸了口氣,將眼中感動藏在最深處。
師傅是除了梅兒與慕霄之外對他最好的人。
“唉。”
那老祖宗姿勢換了一個又一個,最後還是忍不住搬著椅子靠近了她坐下,眼中已滿是擔憂,“我說徒弟啊,日後你若是嫁給了那豐承奕成為他的王妃,便好好的過日子,不要總想著再找平王父子謀反的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