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溼的牢房內,最裡間的一處屋子,沒有門,看守牢獄的獄卒好奇走過去,見那裡此時正關著一人。
那是一位男子,應當已經動過私刑,原本整潔的衣服此時已多處許多橫豎交叉的裂口,身上皮肉翻滾,此時人正被固定在十字架上,頭低垂著,似乎已昏死過去。
只看了一眼,獄卒便識趣的後退,當做沒來過一般。
事實證明,那獄卒下意識的反應相當正確,他剛離開那範圍,便迎面撞上了幾人。
為首那人穿著獄卒統領的衣服,身旁兩人則一身華服,未曾見過。
幾人迎面相遇,卻誰都沒在意誰。
進入牢獄那單間後,華服男子看了眼慕霄,見他昏死過去有些不滿,於是說道:“將他弄醒。”
一盆涼水當頭潑下,慕霄渾身一個激靈後,虛弱的睜開眼,見眼前正坐著一人,身後站著幾人,也並未有任何驚慌。
那雙漆黑的眼眸下一片冷靜,可見此人有多堅定。
“再問你一遍,那《毒冊》現在何處。”華服人語氣有些不耐煩,這人已經拷問過兩輪,卻還問不出一句話。
“大人明察啊!”慕霄有些委屈,道:“我那日只是出門閒逛,什麼都沒拿,路上卻被你們的人莫名其妙抓進來一番嚴刑拷打,小人實在是冤枉啊。”
“冥頑不明!”華服人冷笑,道:“嚴刑拷打,你可知什麼叫真正的嚴刑拷打麼?”
慕霄面色一變,然而,未等他說什麼,空氣中便傳來“啪!”的一聲,身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又一輪鞭子無情落下。
他不由得悶哼出聲。
“你們就沒從他身上搜出什麼東西?”華服人此時已沒了耐心。
“此人身上什麼都沒有,可能提前轉移了。”身後一人恭敬回答,華服人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
在慕霄遭遇輪番酷刑時,墨染已成功將《毒冊》帶回,並交在豐承亦手中。
書房中,燭火輕輕搖曳著,豐承亦看到手中的《毒冊》,臉色莫得一變。五指瞬間收攏,手中的《毒冊》也在此時變了形,將它狠狠摔在書桌上,豐承亦聲音也透著冷意:“你真是糊塗啊!”
劍染冒險將《毒冊》帶回,卻不曾想卻遭受主子的這樣一句話,心中有些委屈,她出言道:“我只是將這《毒冊》帶回,劍染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眼底的墨色變得更為濃郁,他看著自己親手培養起來的暗衛,一字一字道:“難不成你覺得自己做對了?”
“劍染不覺得自己做錯,這《毒冊》十分珍貴,若是流落在外,恐怕對主子不利!”她單膝跪下,雙手平拖在頭頂,頭看著地面,語氣卻十分堅定。
一時間,屋內有片刻的沉寂,隨後,一把斷刃抵在墨染脖頸,她卻恍若未覺,便保持著姿勢不變。
“呵呵,好。”豐承亦將匕首扔在地上,卻背過身去不看她,口中是清冷的聲音,道:“去自己領罰。”
“諾。”心中格外委屈,但墨染卻未曾怪罪過豐承亦一絲一毫,反而越發覺得那慕惜晚可惡至極。
悄無聲息的,她消失在豐承亦書房,那書房地板上,除了負手而立的豐承亦外,便只剩下地上的匕首與桌上已經有些褶皺變形的《毒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