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成不了大事,這句話一點錯也沒有。踩著8公分的高跟鞋註定跑不了多快,何袁一邊跑著一邊看著手機裡的訊息,頭腦裡想著今天的工作該如何安排。她這個角色在公司裡就是一個全職保姆,什麼事她都得操心,每每別人叫她一聲何總,她總是在心裡暗歎,這哪裡是老總,分明就是老媽子。
小公司不比大公司,人多職責清楚,小公司就是大事小事一把抓,只要能接到單,老總也是銷售人員。
何袁腦海中一遍又一遍過濾著這段日子的資訊,她習慣每天總結、每天反思,昨天的爭吵打亂了她的規律,只得在去公司的路上彌補出來。
她想的過於認真,認真到紅綠燈都沒有看清楚,待她回過神,一輛黑色的車向她衝了過來。
她茫然地看著前方,想著糟了,欠的錢還不清了,爸爸媽媽沒人養老了······。
只聽砰的一聲,何袁已被撞到天上,慢慢地落下來。
在這漫長的幾秒中內,她想了很多。她還清了欠賬,壯大了公司,牛頭村家家開上了小轎車,弟弟也結婚了,到最後她看到自己也穿上了婚紗。
何袁出車禍,最難過的莫過於何筠了,作為醫生的他從來都是如審判者一般,淡然地面對各種各樣危急的情況,沒有人看見他著急的模樣,可是這次他慌了。
這個和他互相鼓勵,幫助他成長的人此刻正躺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
何筠很後悔,他覺得姐姐出事,一定是和自己準備結婚的事有關,姐姐肯定又為了錢發愁。
何筠坐在手術室門口,焦躁不安。
“你姐,怎麼樣了?”何筠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們一起玩過。
他下意思喊道:“姐夫。”
當林澈聽到何袁出車禍的訊息,他的心忽然就慢了一拍,那一瞬間感覺有什麼東西要離開他,他望著臺下的記者,望著主持人,說了聲對不起,便匆匆而去。
林澈眼角笑了,哽咽地應著:“嗯。”
吱呀,手術室大門出來了,林澈衝了上去,喊道:“醫生,手術怎麼樣?”
何筠拉過她:“姐夫,你冷靜點,不是這個醫生。”
林澈慢慢退回牆角,看著一輛蒙著白布的推車從手術室大門退出來。
霎那間,哭聲驚動了四方,過道里瀰漫著哀傷。
林澈別過頭,輕聲道:“你姐,會沒事的對吧?”
何筠點了點頭:“肯定的。”
“誰是何袁的家屬?”
“我是”
“我是”
二人異口同聲,兩人相似一笑,何筠問道:“沒事吧?”
醫生道:“暫時渡過了危險期,但是她的腎嚴重損傷,需要換腎。”
換腎?何筠一陣頭暈目眩,他知道換腎代表著什麼,父母老了,能給姐姐腎的人只有自己。
他抬起頭:“換我的吧。”
何筠沒想到的是,他和姐姐的腎源不配,血型也不配,他哭著問母親這是為什麼。
何母支支吾吾半響道:“何筠,你姐是我們撿的。”
撿的,撿的······。
何筠只覺得氣血翻湧,雙腿一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