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她可憐兮兮的對劉果說道：“舅媽不肯借錢，說我們根本還不上。她還說，要是我能嫁給李根兒那也是我的造化了。將來咱們一家子都能跟著享福呢。”
劉紅靠在妹妹瘦瘦小小的肩膀上哭，劉果拍著她的背安撫道：“大姐，你別怕，還有我呢。李桂芬今天答應我，咱們可以退一半的彩禮。剩下一半的彩禮，一個月之內還上就行。”
劉紅卻悲觀至極，搖頭絕望的說道：“一半咱們也還不起啊。實在不行，我嫁就是了。以後你跟老二一起伺候咱媽。”劉紅擦著眼淚：“李根兒除了傻一點，他還是挺好的。”
劉果咬牙：“好什麼好？他長的不好，家裡沒錢，腦子還不好事兒。擺明了就是一個火坑，我大姐長的漂亮性子又好。你配得上更好的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簡亦弘一直被這姐妹倆當成空氣，他見這二人說的熱鬧想要離開。可他離開前覺得還是應該跟劉果打個招呼，這樣才算是有禮貌。可劉果說話太快，他根本就插不進去。
晃神溜號的功夫，懷裡的兔子掙脫了禁錮跳了下來。
“哎，兔子，兔子。”簡亦弘驚呼聲打斷了姐妹倆說話，劉果扭身上前幾步伸手將兔子抓在了手裡。
“小兔崽子，到我嘴邊的肉，你還想跑？”劉果斜著眼看著簡亦弘：“連個兔子你都拿不住，你還能幹什麼？”
劉紅這才注意到夜色裡還有一個男人站在那裡，當她發現是簡亦弘的時候。劉紅整個人不自在起來，她低下頭抿著嘴伸手攏了攏劉海。
衝著簡亦弘輕聲道：“簡，簡老師。”
“哎，你好。”簡亦弘衝著她笑了笑，對劉果道：“我怕掐死她所以不敢用力抓。”
劉果低頭看著兔子，有些猶豫要不要給簡亦弘。簡亦弘藉著地上的雪反射出來的光看見劉果在舔嘴唇，知道這兔子在她手裡必然會被吃掉。
連忙上前搶過兔子：“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你們也進屋吧，外面這麼冷。”
“哎，兔子你會做麼？要不然明天我再打一隻，兩隻湊起來一起烤了吃？”劉果衝著簡亦弘的背影喊了一聲，簡亦弘嚇得腳下的步子邁的更快了。
只聽夜色裡傳來簡亦弘急切的拒絕聲：“這兔子太瘦了，等我養肥了，你再來吃吧。”
劉果聳了聳肩，笑著轉了身。抬眼便看見大姐劉紅痴痴的看著簡亦弘離開的方向。她忍不住問道：“大姐，外頭這麼冷，你發什麼呆呢？”
劉紅所問非所答的回道:“你怎麼跟簡老師一起回來的？你們倆幹什麼去了？”
劉果一時很難解釋清楚，拉著劉果進了屋。簡單的跟她複述了一遍白天發生的事情。
“你幫李桂芬找到了牛，所以給咱免了一半的彩禮？”屋裡面微弱的煤油燈下，董芳一邊納著鞋一邊聽兩個女兒說話。
聽說李桂芬答應減免一半的彩禮錢，董芳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可就剩一半的錢，咱們又能去哪兒弄呢？”劉萍趴在炕上憂心忡忡。
董芳收起最後一針，將白線放在牙間，輕輕用力將線頭咬斷。手指翻花打了個結，這才低聲道：“明天我去一趟你們大舅家。”
“媽！”劉紅蹙眉：“算了吧，舅媽今天說了。只要大舅借給咱們錢，她就帶著表弟回孃家，再也不跟大舅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