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堅濤心下憋著一肚子的疑問,只是礙於馬行駛的速度太快,未能發問。待葉赫明露終於將馬勒停下來的時候,他不顧自己有傷在身,先問道:“曾麗珠呢?是不是你把她挾持走了?她現在在哪裡?”
葉赫明露再也想不到,自己將他從別人的刀口下救了下來,卻還要被他這般質問。當下就拉下了一張臉,問道:“姓江的,你這混蛋!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挾持走了曾麗珠?還有,我葉赫明露好歹對你也有救命之恩,難道你就不知道感恩圖報嗎?”
“你........”.江堅濤被她訓斥的甚是沒有面子,待要回嘴的時候,又覺得好男不跟女鬥。遂只有忍氣問道:“這麼說來,你沒見到曾麗珠?”
葉赫明露這時候倒不生氣了,她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涼颼颼的說道:“見到了啊,人是伊不群身邊的兩個侍衛帶走的,我趕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帶著人上了馬背。你放心,她若真被伊不群看上的話,指不定也是她三生有幸了呢!”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人家一個姑娘家的,這.......不行,我要去救人!”
江堅濤說著,便要回轉身去救人。卻不想,自己後背的刀傷此時已經流血不止,葉赫明露看著那血水染紅了整個後背,若再讓他執意孤行的話,只怕性命都難保。
無奈之下,她只有出手點住了他身上的幾處大穴。看著人軟軟的倒在自己面前時,葉赫明露原本冷硬的眼眸之中,這才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暖色。
子初和君玉宸這邊,因為要趕著回宮拜祭太皇太后,因此兩人日夜兼程,總算是在太皇太后大行出殯之前,趕回了京城。
此時子初的身孕已經有些顯形,便是冬日裡穿著厚厚的皮毛衣衫,也能看得出來明顯變粗的腰圍。
回京之後,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拜見身為新君的君玉碸。
在紫宸殿等了一會,待聽到劉產來通告說皇帝馬上就到的時候,子初終於有些驚慌的顫抖了一下。君玉宸似乎料想到她心中所想,只是默不作聲的按了按她的手心,低聲道:“不怕,大哥不會為難我們的,只管放心好了。”
話語剛剛落音,就聽裡頭腳步姍姍傳來。子初聽著那腳步聲有些明顯的疲倦和沉重,並不像從前君玉碸的做派,不由訝然轉頭看去。
只見明黃色水晶珠簾搖曳間,一行宮人正簇擁著面容熟悉的君玉碸走出來,見到兩人,君玉碸的眼底閃過一抹柔色,他的眼睛在君玉宸和子初緊緊扣著的十指上掠過,最後停在子初已經隆起的腹部上。
君玉宸拉了拉子初的手,低聲道:“咱們這是第一次在大哥登基之後拜見,該行大禮。”
子初有些茫然的點點頭,因為眼前的君玉碸並不像她所想象的那般春風得意,反而是一臉暗淡沉重之色,眼底的青淤連華貴的明黃色都帶不起來,看上去,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般的。
被君玉宸這麼一拉,她也就勢就要跪下去。君玉碸自然不會真的接受這麼一禮的,他早已吩咐了劉產,此時劉產連忙扶住子初,笑道:“王妃娘娘,皇上早有口諭,王妃娘娘以後可以見君而不跪。這可是頭一份的榮寵呢,旁人都不曾有過的。”
子初見到劉產,也有些親切的朝他笑一笑。不過,奇怪的是,儘管眼前的人都是熟悉的人,皇宮對於她來說,也不第一次來了。但是,當彼此的身份改變,時間定格在這一刻的時候,她卻發覺,不但君玉碸不再是記憶裡的君玉碸,就連劉產,也不再是記憶裡那個貧嘴滑舌的小太監。
或者,許多事情,終究隨著歲月的流逝,變得只能追憶而不能重現了吧?
所以,雖然劉產告訴她,她可以不用對君玉碸行禮,但是,她還是恭敬的俯身下來,對君玉碸說道:“子初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君玉碸笑著點點頭,再次打量了一番子初,頷首道:“嗯,果然是即將為人母,子初,你比以前成熟懂事多了。看見你這樣,朕也就放心了。”
子初與君玉宸相視一笑,君玉宸代她答道:“皇兄,我與子初走到如今實為不易。子初她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這次回京,便是想請皇兄為她賜個正式的名分。以免將來孩子生下來,要被世人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