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一怔,沒想到她的靈敏反應在此時反而成為破綻,心中換亂,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辯駁。
見紫苑被子初的伶牙俐齒問倒,張皇后立刻道:“定王妃口齒伶俐,也著實令本宮佩服,但現在單純的口舌之爭並無意義。如今證據確鑿,母后是中毒蘭之毒而死,今天她唯一用過的膳食就是定王妃你所做的翡翠白玉花,而現在也在殘菜中驗出了毒蘭之毒,證據確鑿。定王妃與其跟一個宮女做口舌之爭,不如先想辦法證明自己並未下毒,否則,任你巧舌如簧,說得天花亂墜,也難逃這大逆不道的罪責!”
輕飄飄地將紫苑話語中的破綻抹去,只咬緊了翡翠白玉花是子初所做,並不追究其他。
“皇后娘娘此言不妥,眼下的證據乍看確鑿,實際上卻有很多破綻!”
子初神色沉靜,不慌不忙地道,“首先,如果真是我下毒謀害母后的話,那麼毒蘭之毒從何而來?我此次入宮,是因為皇上壽誕在即,母后又格外厚愛,這才留我和定王在玉蘭宮暫住。再則昨晚,是父皇和母后臨時宣旨,說讓我和定王過來喝茶敘話家常,我原本以為過來之後就要回去歇息,又怎麼可能隨身帶有毒藥?”
而後,子初又繼續道:“其次,我奉命前來探視父皇母后,但卻是母后自己提出想要吃翡翠白玉花,央求我去做的,難道說我有未卜先知之能,料到了母后會提出這種要求,讓我有機會下毒,謀害母后嗎?最後,我昨晚在廚房做菜時,身邊一直有母后宮中的侍女和公公隨同,我做過些什麼,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可以為我作證,證明我從不曾下毒,更不曾謀害母后和慧太妃。還請父皇和皇上明鑑!”
子初說著,深深福身下去,形容間已經委屈至極。
“定王妃這些理由,恐怕並不能成立吧?且不說你是如何帶毒藥進來的——這日後自然能查出來——你說翡翠白玉花是太后要你做的,但你常常出入懿和宮,經常能夠接觸到太后的飲食,生出下毒的心思也不足為奇,只不過太后剛好想要翡翠白玉花,給了你最好的下毒機會而已!至於你說的證人,”
沈貴嬪微微冷笑,道,“定王妃,你難道不知道金旭王朝的律令,奴僕不能為主人作證!你的貼身丫鬟的證詞,又怎麼能夠信得過?”
“玲瓏的確是我的貼身丫鬟,”子初沉聲道,“但是,昨晚小廚房那麼多的廚娘都在場,她們總能夠為我作證,證明我的清白吧?。”
沈貴嬪一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習慣性地把懿和宮的人和太后當做一體,在她看來,玲瓏是宋子初的心腹,當然不能為宋子初作證。
但是她一時口快之下,竟然忘記小廚房裡的其餘人可是懿和宮的人,跟宋子初本身並無關係,又是太后的宮人,她們若為子初作證,太上皇和皇上只怕是會採信的!
葉赫明露和君玉碸聞言卻心中一鬆,還好,還好只初這個時候沒有亂了頭腦,在這個關鍵時刻能夠找出證明自己清白的證人!
沈貴嬪連連受挫,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咬咬牙道:“小廚房的那些廚娘們也是奉命跟隨著你,並不能注意到你的一舉一動,她們的話焉能為證?”
“沈貴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明知道小廚房的人都是母后身邊的人,若不是可信之人,焉能為母后調製每日的膳食?但如今,你卻說她們也不能作證,難道是認為我串通這些廚娘,一起編造謊言,隱瞞真相嗎?”
子初眼眸中微現銳芒,靜靜地凝視著沈貴嬪。
“你!.......哼,定王妃你莫非技窮了?方才紫苑已經說過,當時小廚房的人被定王妃你指使得團團轉,眾人各自有各自要忙的事情,哪裡有空閒注意你?就算有,也不可能從頭注意你到尾!”
沈貴嬪似乎終於再度找到了突破口,她冷笑著,嘴角彎起一抹笑意,以為這回自己定然是一擊即中了。
對於這等蠢貨,子初絲毫也不理會,福身道:“父皇,皇上,我請求宣召懿和宮小廚房的宮女嬤嬤。”
皇帝君玉碸看了看一邊兀自沉吟不語的太上皇,最後點點頭,道:“宣!”
納蘭太后的膳食出了問題,以至於納蘭太后暴斃,小廚房的人早就被羈押起來,聽到皇帝的旨意,很快就帶了過來,二十多個人烏壓壓地跪了一屋子,聽到皇帝問到昨晚子初做翡翠白玉花的過程,眾人頓時嘰嘰喳喳地將自己所知所見講述出來。
“奴婢只是陪著定王妃去選食材,選好食材後,定王妃問奴婢刀工最好的廚娘,奴婢便說是張廚娘,帶著定王妃去找到張廚娘,其餘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奴婢是張廚娘,定王妃說她刀工不好,讓奴婢幫忙切菜。切好後又問奴婢太后娘娘喜歡什麼樣的湯頭。奴婢只精於刀工,太后娘娘素來比較喜歡孫廚娘的湯頭,然後奴婢帶定王妃找到孫廚娘,後面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