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麼這樣啊?你這是耍賴你知道嗎?堂堂太子殿下居然欠債,你真是.......”。
“這是本太子的東宮啊,本太子說的話自然算話。所以,只要你能從這裡安然的走出去,本太子總會把之前欠你的錢一筆還清的。”
當然,他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小丫頭,自從你進了這個東宮開始,這輩子,就註定了只能在這裡終老一生。
因為討債不成,子初的心情瞬間低落下來。她衝君玉碸撇撇嘴,十分委屈的蹲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往爐子裡扔著柴火。
偏偏的太子殿下這廂得了便宜之後,更是睡意全無。大晚上,他咕咚咕咚喝完了一壺茶之後,搖著空蕩蕩的茶杯,對子初說道:“再給本太子沏一盞茶上來。”
子初沒好氣的回道:“殿下,喝這麼多茶水,仔細您一會尿頻尿急尿不盡!”
“你.......”。
“喂!本太子睡不著,咱們來看書吧!”
“大晚上的,看什麼書?仔細肝火旺盛,傷肝傷腎!”
“那咱們來下棋?還是老規矩,誰贏誰得一萬兩!”
聞言,子初的臉色更加不好看。她冷冷的回了一句:“不敢!您那一萬兩,那是等到頭髮白了也拿不到手。對於拿不到的錢,我的興趣一向很低。”
見這也不上當,那也不上當,逗趣不成的太子殿下感到十分的鬱悶。他眼見著小爐子上放著的茶壺開始咕咚咕咚的往外冒著白氣,便有些怏怏不樂的走了回去。
子初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想真是標準的官二代作風。
不一會水燒開之後,她便照著丫鬟的樣子沏了一盞茶出來。端到君玉碸的跟前,見他只是望著牆壁出神,便沒有打擾他的顧影自憐。
待走出寢室之後,她惦記著爐子裡的火沒有熄滅,想著不如再給自己也沏點茶提一下神,遂又走到了爐子邊。
不經意間抬頭一看,只見夏夜的星空漆黑澄澈。子初心中一陣孤寂之感,茫然站在華麗的琉璃簷下,抬眼一看,只見周圍空蕩蕩的,便覺心比天空更加寥落空曠,如此孤身盈盈而立,恍然有些蕭瑟一人的意味。
她想起君玉宸來,心裡就更加的酸楚難過。唉,這狗血的人生,真是不管到了哪裡,都是一個寂寞如雪啊!
忽而一陣清風掠過,有舒緩琴聲自太子寢殿傳出,那聲音似珠似玉、如歌如泣,恍若站在春日綠柳湖畔,聆聽一泓清澈碧水的汩汩之音。這樣美妙的琴聲,便是她聽了也禁不住微微動容。遂回頭一看,只見太子君玉碸正坐在琴架前,就著夜明珠的盈盈光華,兀自專心的撫弄著琴絃。
子初走回到寢殿當中,依靠著門框,她靜靜的看著君玉碸的身影和他的一舉一動,心下,忽然也生出了一種莫名的瞭然與理解。
或者,世間不如意之事,真是十有**吧!自己覺得自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那麼他呢?便是尊貴顯赫如他,不是也有自己不能左右的事情嗎?
於是,大半夜的,一向寂靜的太子寢宮華星殿這邊,便籠罩著一陣美妙的琴音在夜空之中。
而子初與君玉碸兩人相對而立的隔著一段並不算遠的距離,藉著琴音,品評著屬於自己的不為人知的心事與感觸。
第二天一早,沉香殿中,太子妃張氏一醒來,便聽說了昨夜太子半夜三更雅興大發,起來撫琴弄樂的事情。
她冷笑道:“看來這宋子初真不是一般凡人,是本宮小看她了。你們確定,昨晚太子殿下真是三更起來為她撫琴?”
“是啊,娘娘。奴婢聽華星殿的人說,昨夜太子殿下就留了她一人在裡面值夜。到了下半夜的時候,這裡面先是火光沖天,後來又響起了琴音。這琴音的確是太子殿下所彈奏的,因為,殿下的琴藝本來就很好,那宋子初據說可是不懂音律的。”
“哼!看來,咱們的殿下可不是不解風情之人,只是,要看他面對的是什麼人罷了。”
太子妃張氏這面咬牙完了之後,遂又轉過頭來,對乳孃說道:“對了,之前讓你去辦的事情,可有眉目了?那上官婉愔,正的已經出了城在影梅庵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