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聽桂皮這麼一說,立即搖頭道:“誰說的?我才不會想他呢!哼,騙子,滿嘴謊言的混蛋!”
子初罵完,便對桂皮說道:“咱們眼下還是儘快離開京城吧!反正我身上帶了足夠的銀票,只要易容一下,咱們就能順利出城。只是這回要委屈你了,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你都沒來得及跟父母兄弟道別一下.......”。
“小姐,您這麼說幹什麼?奴婢早就說了,不管您去到哪裡,奴婢都要跟隨著您!”
說完,桂皮便二話不說的走在了前面。見狀,子初只能是默默的嘆了口氣,燈火闌珊之中,她再次回首看了看夜色中的繁華街市,最後在一間乾淨的小客棧裡要了間上房,主僕兩人各懷心事的睡了一晚上。
次日一早,出京城的官路上,一輛青布棚子馬車正在不急不徐的前進著,子初掀開車簾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只見兩旁飛馳而過的景色鬱郁翠翠,路邊新樹粗細不一,枝葉卻是綠油油的生機繁茂。
田地裡,到處都是農夫貓著腰在忙活,放眼望去滿目皆是金黃,四周都洋溢著收穫的喜悅。田埂上盡是零星的無名小野花,粉黃、淺紫、淡紅,迎著風婀娜搖擺著,彷彿田間農家少女的甜美笑臉。
“啊呀小姐,原來外頭這麼有意思!呵呵,早知道這樣,咱們就該早點出來看看京城以外的世界了!”桂皮原本就生得嬌小,再帶上此時離開了京城之後,心情格外的放鬆歡快,臉上那一抹緋紅的小女兒憨態便更顯稚氣。
子初對著她微微一笑,見她看了半日才轉回頭,對自己說道:“好小姐,奴婢就說跟著你準沒錯,不然這次出來玩,哪裡會有奴婢的份?”
“玩?傻丫頭,咱們現在可是亡命天涯呢!你還當做玩,真是的!”子初說著,不禁搖頭付子一笑。終究是天真爛漫的少女,歡喜也是簡單。可對於自己而言,此時的心情卻遠不止是輕鬆這麼一個詞可以形容了。
昨夜一夜未眠,輾轉反側時,也曾問過自己,當初對著君玉宸的時候,那麼堅持的拒絕了他,是少有的決絕語氣,不容反駁,更不容他分辨。
而今終於遠離了他的所在,可是,此時想來,原來自己也有害怕的時候麼?是害怕自己忘記不了那些日夜相處的時光,還是忘記不了那些看似平淡,其實卻是心心相印的默契與溫情?
不敢繼續在想下去,子初只能放下手裡的車簾,對自己苦笑道: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他絕非自己可以託付終身的良人,所以長痛不如短痛,還是放棄了乾脆吧!
與此同時,東宮和梔子衚衕的院子裡,君玉宸和太子君玉碸都在為子初的離去而各施所長。
“什麼?你說找遍了整個京城的客棧,也沒有發現她和桂皮的身影?這不可能!她們兩個女子,絕對不可能連夜出城的!再說了,子初只是擅長易容改裝,她並不會武功的!”
茗煙見自己主子經過昨晚的一夜無眠之後,此時已經熬得嘴角上火長泡了,遂硬著頭皮端過一盞苦楝子涼茶,對君玉宸說道:“王爺您也先別忙著著急,奴才覺得,宋大小姐一定是化妝之後跟桂皮兩個出城了。可是她們兩個姑娘家的,肯定也只能乘坐馬車,不會騎馬,所以,咱們現在若追出去的話,肯定還來得及。只是......最大的難題,還是要知道宋大小姐到底想去哪裡。否則,這出京城的官道可是有好多條,萬一錯了路,那就真是難辦了。”
君玉宸也覺得這話很有道理,他點點頭,吩咐道:“江堅濤!你去,將這回帶回京城的所有人手分成幾路,快馬追出京城去!只要子初她人已經離京,你們就務必要將她找回來!”
“是!殿下!”
東宮這邊,太子君玉碸也若有所思的放下了手裡的一本奏摺。他皺著眉頭問道:“你確定,宋子初的確已經帶著她的丫鬟出城了?她們走的是哪條道?可有派人跟上去?”
“回太子殿下,奴才等一直尾隨著宋大小姐,昨晚她歇息在如意客棧。今天一大早,便化妝成一個老婆婆,帶著自己的孫女出了城。說起來,若不是奴才等人一直一絲不錯的跟著她的話,肯定也看不出來她的真實身份。嘖嘖,這姑娘的化妝術實在是太高明瞭,當真是世間少見的高手。”
聽著自己屬下的人稱呼子初為姑娘時,太子君玉碸的眼神微微的冷了一下。他繼而莞爾一笑,對那人說道:“你才剛叫她什麼?嗯?”
那人立即就意識到自己犯了太子的忌諱,連忙跪下請罪道:“太子殿下恕罪!奴才一時失言,請太子殿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