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安也知道,關於自己原配的死,京城之中一直有些議論。但眼前這樣的情況,他也只能硬著脖子回道:“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你妹妹的死,跟我娘一點關係也沒有。更何況,今日還是我母親出殯的大日子,這等時候,你敢來我宋府門口堵路,赫連浩然,不要以為我宋石安就不敢報官抓你!”
赫連浩然也毫不示弱,他一把掀開車簾,怒道:“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
宋石安此時也滿面怒意,他身為左相,這些年在京城就是素來橫行無忌的。當下也不多說,便命人去請京兆尹來。誰知道轉過頭一看,這赫連浩然卻是絲毫也不慌張,只是命人繼續將整個宋府都包圍起來,還十分淡然的吩咐道:“給我把這宅子圍好了,若有什麼人敢溜走的話,回頭我可不會留什麼情面。”
宋石安最恨自己這個前大舅子,因為在赫連浩然面前,他就一直洗不脫那個窮秀才的模樣。對於他來說,再也沒有比之前清楚他窘迫的人更加可恨的了。
但眼下的情況是,赫連浩然有錢有勢,他帶來的人足足是整個宋府的的家丁的三倍有餘,若硬拼的話,顯然宋府會吃虧。
於是他便只能忍了下去,心想等京兆尹來了之後,先把你關進去吃幾天牢飯再說。但看著赫連浩然這麼優哉遊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心裡又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老爺,您說他是不是有什麼後招啊?妾身看他赫連浩然這來勢,可不像是腦子被門夾了,準備過來吃敗仗的呀?”
聽朱曉顏這麼一說,赫連浩然也有些驚疑的轉過身來,道:“你也這麼覺得?”
“對啊!老爺您也知道的,這赫連浩然可不是什麼吃素的角色。您想想,這些年以來他一直沒啥動靜,而今卻偏偏挑了這個時候上門來找茬,還激的您去請了京兆尹大人過來,您說,這是不是他挖了一個什麼坑在等著咱們往下跳啊?”
宋石安這回將朱曉顏的話聽進去了,他低聲咬牙道:“嗯,你說的有點道理。可是咱們能有什麼事被他挖坑的?他一介商賈,在朝中又沒有什麼勢力.......”。
正猜疑間,京兆尹帶著人也是說話間就趕來了。見是左相府門口被人堵路,京兆尹便命人打了一下開道鼓,十分有氣勢的喝了一聲:“什麼人敢在左相府門口撒野?沒見人間今日正是辦白喜事的大日子嗎?”
“京兆尹大人,您來的正好。小民赫連浩然,有狀紙要向您遞交。”
說著,赫連浩然便掀開衣袍,當眾朝京兆尹跪了下去。這京兆尹大人姓何,名少坤,是早就被赫連浩然拿大筆的銀子給收買的人。此時見狀,也是含含糊糊的就來了一句:“哦?你說你有狀紙要遞?什麼事情需要如此大張聲勢,也罷,就容你遞上來給本官看一看。”
赫連浩然便將早已準備好的狀紙遞了上去,何少坤也裝模作樣的接過了。待他掃了一眼之後,便當著一眾圍觀者的面,對宋石安訝然道:“左相大人,這赫連浩然狀告您與朱曉顏一起私自變賣原配留下的嫁妝,還虐待原配所生的嫡女,這等事情可是非同小可,您看.......”。
“什麼?他含血噴人!”
聞言,宋石安自然是一張老臉脹的通紅。他走過來,想要從京兆尹手裡奪走狀紙,但誰知道赫連浩然接著就高聲道:“宋石安,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你不但害死了我妹妹,還跟朱曉顏這賤婢一起合謀變賣我赫連府當初陪嫁過來的大筆嫁妝。你虐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以至於她如今下落不明,你說,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做左相這樣的職位?你簡直不配為人!”
“你胡說八道!你有什麼憑據?若沒有的話,本相這就要跟你去見官!”
“證據?好,你要證據是吧?我這就拿出來,叫大家一起評評理!”
赫連浩然說著,便將之前朱曉顏送來當鋪用作抵押的那些嫁妝清單一併拿了出來。
“大家看看!看看!這些都是大通當鋪給我送來的當票底單!上面落款的,就是朱曉顏這賤婢!你們說,若沒有宋石安這一家之主的同意,她區區一個妾,敢變賣原配留下的嫁妝?除非她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他這一舉動,惹得人群中發出了一陣轟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