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不安和憂慮,鳩淺在客棧中呆了三天。
三天裡,一切平靜。
知了沒完沒了的鳴叫,鳥兒紛飛,生財城中的人在安靜的氛圍中焦急的等待,等待庇佑他們的大宗大族帶著他們一起離開。
這三天,沒有一點兒坐鯤人的訊息,地底也沒有任何動靜。
除了空氣中溫度變熱了一分之外,人間可以說是毫無波動,平靜得像是赤地千里已經離去。
“或許是夏天來了吧。”
鳩淺坐在窗邊,任由熱氣撲面而來,喃喃自語。
裴三千端來了很多清熱解暑的人間小食,舉案齊眉,端到了鳩淺的眼邊。
這些東西是涼瓜之類的清熱解暑的水果凡物,很多修士都是不屑於去吃的。
他們覺得將時間花在食用這些雜質的上面是對生命的浪費。
但是,鳩淺在這一點上與世人不同。
他雖超凡出世,但也化骨成凡,身上有很多習性比凡人更加像凡人。
比如吃喝,比如淫樂......
想到某些事情,裴三千紅了耳根。
忽然,裴三千發現鳩淺毫無動作,於是抬頭一望。
鳩淺正瞪大了眼睛,遙望西邊的雲彩。
裴三千順著鳩淺的眼光看去,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一樣。
那邊的雲彩只是稍微紅一點。
還不如血紅的晚霞。
有什麼值得掛念的?
裴三千想不明白。
於是,裴三千問道:“夫君在看什麼?”
然而,鳩淺像是沒有聽見裴三千說話一般,遲遲沒有回應。
裴三千有些慍怒了,端這麼多東西給你你也不接,現在跟你說話你也不理?
“喂,雲彩有我好看嗎?”裴三千將果盤扔到一邊,將自己的臉湊到了鳩淺的眼前,大聲說道。
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裴三千身體一怔。
她從鳩淺的眼中看到了驚愕,以及一絲凝重。
“到底怎麼啦?”裴三千語氣軟了下來,弱弱地問道。
鳩淺收回目光,領域散出,發現生財城中的人已經在陸續進行撤離,心裡算了算時間,鬆了口氣。
“是赤地千里。”鳩淺輕聲說道。
“赤地千里?你開什麼玩笑?”裴三千覺得有些奇怪,十分不解。
“萬里之外的西秦已經著火啦,大概只需要十天就能燒到這裡。”鳩淺這般說著,心中暗暗慶幸,還有十天,一切都來得及。
“十天萬里?一日席捲千里?”裴三千大驚失色。
她心說,這該是多大的火?
一日千里,一個時辰等於兩時,一時四刻,一天九十六刻鐘。
一刻鐘火進十里?
“還能接受,只是不知道這火是如何燒的。”鳩淺緩緩說道,眯起了眼睛。
眾所周知,西秦只有沙子,黃沙大漠佔據了西秦將近九成九的地盤。
這種火既然能夠跨越西秦一路向東,那麼途中必有一種供其燃燒之物。
“裴三千,你覺得這種火燒的是什麼東西?”鳩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