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深處一間暗室中。
鳩淺將柳鬱郁護在身後,看著暗室中央的一具枯骨,眉頭緊蹙。
司正在他的身邊恭敬而候,好似在等待鳩淺開口詢問相關事宜。
然而,鳩淺站在這裡已經半晌,一直一聲不吭。
昔日,這裡屬於朝廷。
末世,這裡又屬於晚庭。
現在,晚庭改名,這裡又屬於府庭。
鳩淺每每接受新事物的時候,便會自省,然後覺得自己是一個戀舊的人。
他覺得他不願意因為一群沒有故事的人的建議就忘卻過往,擁抱未來。
比如說,齊一門早已更名為齊一閣,他還是喜歡稱呼其齊一門。
再比如說,這裡早已沒有晚庭的痕跡,他覺得這裡還是晚庭。
最後比如說,那一具枯骨是他的舊識,他還是願意稱呼其為秦豪。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鳩淺來了。
他覺得此間是地獄就是地獄,是人間就是人間。
誰讓他所向披靡,天下無敵呢?
鳩淺勾了勾嘴角,打量起了暗室的結構。
這間暗室處於地底,在地下一百丈的無人深處,暗室的每一塊磚都由精金所鑄,一般蟲蟻無法穿透。
暗室呈長寬等距皆是十五丈的四方形,空蕩無比。
那一具枯骨就被圍在一個方圓十丈的大陣之中。
十丈之內就是秦豪復活的範圍,他的神魂無法離開他的屍體十丈。
這一點鳩淺記得很清楚。
“他什麼時候死的?”鳩淺問道。
“具體時日我不知道,他將自己關在這裡很久了。而且,他還沒死。他的神魂在那裡面至今不散。”司正癟了癟嘴,覺得這一幕實在罕見。
“他這個樣子和死有什麼分別?難不成你還會在人間找一個人過來當他的軀殼?”鳩淺發出一聲譏笑,覺得秦豪的下場有些悽慘。
“自然不會的。你來找他幹什麼?讓他告訴你如何去南邊嗎?”司正問道。
“你倒是聰明,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我這個人殺心不重,但是對能夠威脅到自己性命的人還是無法做到不提防。”鳩淺點點頭,承認了這次他的來意。
“霞仙子這幾日一直跪地哀求我,讓我勸你不要找上他們的宗門復仇。她被你的手段嚇慘了。”司正想到霞仙子這些日子的恐懼,對鳩淺的認識更深了一分。
“呵呵,那你勸不勸?”鳩淺心說你要是那天再晚走一步,或者讓她再多瞭解我一點,她會被嚇得更慘,笑問道。
“我打不過你,沒有資格勸你。”司正搖搖頭,坦然無比。
“算你有自知之明,你要是敢勸,我就讓霞仙子去當一個萬夫所騎的娼女。”鳩淺勾起一絲邪惡的微笑。
“你的手段,下流而又殘忍,實在不能為尋常正道之人所容。”司正失望地搖搖頭,好似對鳩淺的人品感到無奈。
“在我眼裡,正道二字是罵人的。我沒有不容他們就算他們走運。”鳩淺滿含不屑地譏笑道。
“正道之人頂天立地,何來罵人之有?”司正自動忽略鳩淺後半句話,心說你不會不容正道之人。
“所謂的正道,只是自詡正道而已。一群連世界是什麼樣子都搞不清楚的廢物打著正義的幌子行邪惡之事,十個正道之人中九個是利用正道二字的名聲給自己帶來便利。剩下的那一個,還是一個傻蛋。”鳩淺一肚子不爽地說道,柳鬱郁偷偷地在一邊抿嘴一笑。
“那上一任齊一閣持白子在你心中是什麼?”司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