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清晨,是二十年前的一個普通至極的一天。
那個時候,鳩橫日落尚有一個孩子身在襁褓之中,還未斷奶。
正需要父母的照顧。
但是,很不巧,一波獸潮突如其來,沒有任何徵兆。
因此,他沒有辦法,只好離開妻子,帶著他心愛的琴,來到了戰場之中。
戰鬥!
在一聲巨大的撞牆聲裡爆發了。
戰鬥開始,廝殺便也開始了。
鳩橫日落丟下懷裡身著淺色綠衣的姑娘和她懷裡的孩子,帶著他鐘愛的琴,來到高牆之上。
他自認為他算得上是琴者。
而琴者,諸多禁忌。
其中大多琴者奉行五不彈,疾風驟雨不彈,塵舞不彈,與俗不彈,不坐不彈,不衣冠不彈。
只是,鳩橫日落這時已經無法去管那麼多。
他相較於劍,其實更會耍琴。
而且,琴音的威力比他的劍的威力,也更大。
按照他的想法,人間會上若不是遇到印刻刀師那一場,他太過執著於以劍敵劍,最後將自己搞得個五勞七傷。
那人間會首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那一日清晨,真的是萬籟寂靜。
墨海帝王,初帝端坐於逆流光之上,面朝北海,背對墨海。
一隻黑牛銜雲踏水,領著獸海從雲霧中衝出,三息不到就來到了巍峨北牆之下。
初帝只來得及提起內心的驚異,睜開眼睛,朝著睡在鼓旁的小孩兒喊了一聲,這隻黑牛便用其巨大的牛角頂穿了逆流光。
當日負責牽引靈力維持逆流光的那三位凡上強者,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叫喊,就被大陣那一瞬間潰散中反噬得神魂碎散。
當時那一擊過後,初帝便知道,這北海,又多了只十境大妖。
那隻黑牛抬起巨大的頭顱,用其渾濁不堪的銅鈴大眼望著居高臨下的初帝,對著初生的紅日,仰天長鳴。
那一長聲高昂的牛叫,不再低沉動聽,變得殺機暗伏。
哞,穿透了整個北牆,傳到這邊,一時間便使得仙人倒地,凡人暴斃。
後來,跟著黑牛身後,晚它一步來到北牆邊的便是黑壓壓的獸潮。
萬般異獸,夾雜其中還有成功修煉出族類神通的年幼神獸。
初帝拼盡全力,一瞬間使出千萬劍,攔下第一批往逆流光處闖來的猛獸。
而黑牛根本無懼初帝的劍光,硬生生的朝逆流光上衝來。
它身高十丈,瞬間便將其巨大的牛角扎到逆流光的倒刺之門上。
那一刻,可抵禦千萬猛獸進攻的逆流光就是一張薄紙。
而牛角就像是沒有料到逆流光脆弱到一張薄紙的地步,一下子就將逆流光扎出一個巨大的空洞。
然後,黑牛,重新拔出牛角,後撤幾步,打算再撞第二頭。
逆流光被撞了第一下之後,瞬間黯淡,成了一幅無人照管的流光之門。
逆流光上的那個洞,已經大得是足夠很多猛獸直接穿過,但是對於黑牛來說,還是太小。
聞聲趕來的西秦老祖,秦賀拼盡全力,攔下了黑牛第二次角擊。
代價便是,秦賀整個人被挑穿。
初帝還記得,當時試圖用雙手擒住牛角的秦賀,被黑牛頂起,那景象就像是手指尖頂著一顆小黑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