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詳解。”
“意思就是,我的愛裡,沒有讓她變差的那一部分。
明明知道,她有心長生,她有心護族,我肯定不會拖累她的腳步,我就算是某一天有機會站在她的身邊,我也只會不問對錯的幫助她,達她所願。
因為,在站在她身邊的那一刻前,我早就想通了是非取捨。
我既然愛她,當然是希望她開心,她快樂,她越來越好,而不是單單只是我開心,我快樂,我越來越好。”
鳩淺很認真,小臉上滿是嚴肅。
“況且,她開心了,那我也會開心的啊。
捨棄修為極端愚蠢,事不可為,不僅噁心自己,還噁心別人。
你們這個假設,極差,極俗。
本來仙凡殊途,你們還想創造殊途,你們這就不對。”
極差,極俗。
鳩淺作出評價的時候,沒有考慮過,這是人間正道巨擎提出的假設。
“假設只是假設,為何還有不對的?”談何易隨口問道,其實心裡在咀嚼鳩淺前面的話。
“假設的誕生,我覺得是因為做出假設之人希望此事變成現實,而不是單單滿足自己一時的慾望念想。瞎假設,一旦成為現實,只會傷人傷已,大錯特錯。”
鳩淺很生氣,鳩橫日落對他說過,有意製造殊途的人都該死!
“而且,大錯之下,不管後面賦予的情感有多麼正確,其實都是錯的。所以,你們的假設,就是悲劇,就是空談,成為現實也不可能達到你們最初的想法。”
“做夢還是得往好了做,你們已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教別人做噩夢呢?人生很苦了,你們若是自認為作為人族嚮導,你們要做的事是帶給人族生的希望,生活得更好的希望,明白麼?”
不知不覺,鳩淺在告誡他們。
白衣和光頭皆不說話,三人行,突然變成了一家在言。
看著兩人望著他,鳩淺才意識到自己有感而發,在這兩個人族巨擎面前講了好大一通,頓時有些尷尬。
班門弄斧?
哎呀,又吹牛了。
鳩淺心裡有些難過,不舒服,他記起秦微涼曾經告訴過他,男子漢說話若總是胡吹海誇,亂縐一氣,就會顯得此人浮誇,不穩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口若懸河約等於大嘴巴,是不好的性格。
鳩淺撓了撓頭,趁他們還沒有想到要去責怪他的口無遮攔,無聲地嘿嘿一笑,趕緊拍拍屁股溜到了一邊。
待到鳩淺走後,出身於齊一門和風雪庵中的兩位相視一眼,然後沉思良久,最後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說道:“受益匪淺。”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這孩子,真不愧是人中之鏡。亂世之中,於紅塵裡行走的人鏡,太過珍稀,我都迫不及待想見到他身著白衣的樣子了。”談何易有了打算,他要把鳩淺送到齊一門去。
“尾猴,還請不要自誤,更不要誤人。”行路難不同意。
“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會害他?我保護他還來不及呢,你難道不知道齊一門唯才是舉,最愛惜世間的人才麼?”談何易在北牆邊有個名字,尾猴。
“我不是擔心齊一門會對他有心加害,只怕你們無心之失會害了他呀。”光頭和尚語重心長,頗有些眼見良才美玉要被糟蹋,自己又無可奈何的惋惜與遺憾。
“還請詳解!”談何易學了和尚的語氣,問了一句。
“以史為鏡,方知興替。”
“再詳解,我不想於此緊要關頭去花費時間感悟。”哪怕,他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悟出來。
“縱觀人鏡現世,他們可有過好下場?”
“下場何謂好?何謂不好?”
“最少活過應有歲月的大半,不為人毀,方是好。”
“這個怕是說不準吧?”
“準的。世間人照鏡子,不管鏡中人多醜陋,他們都不會痛恨將臉湊到鏡子前面的自己,而只會惱羞成怒,一氣之下,痛下狠手,砸了鏡子。莫高看了人心啊,尾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