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與什麼有關?”
“臉上的這層皮。”茶几捏了捏自己的臉皮,說道。
“你,你們怎麼都這麼看不起別人,難道別人都不會頓悟嗎?”鳩淺環顧一週,心裡有些難過,但是又找不到難過從何而來。
“你既然這麼相信他,你為何不認為他已經聽懂了我的話?”茶几描完了眉,開始在嘴唇上塗上紅色的顏料。
“二哥他懂了?那為何他還這麼生氣?”鳩淺覺得,難道知道了真相時,不應該恍然,淡然,欣然麼?
“你在意的太少,將來遲早會懂得這種不願承認是種什麼樣的滋味。別憧憬,會失望,會心涼。”茶几抿了抿嘴唇,真好,鏡中的容顏還是以前自己厭惡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二哥在意的太多?”鳩淺明白一個道理,話外之地,便是真情實意。
聽人說話,不僅要聽他說出了什麼,還要聽他沒有說什麼。
“你覺得呢?”茶几收起胭脂塗料,整個人妖豔了起來,陰毒一笑,問道。
鳩淺被他這一笑,震得有些心慌,有些膽寒。
“你要去殺人?”鳩淺直覺,他馬上就要離開,去做一些很冷血的事。
“我不去,我只是心情有些沉重。”茶几言不由衷,他手上有個冊子,上面全是殺人如麻之人。
狗咬狗,天下喜聞樂見。
很巧,茶几覺得他自己很喜歡一嘴毛。
“你撒謊。二哥說過,有些人撒謊的時候,會直視別人的雙眼,試圖以最忠誠的姿態讓他們相信自己。”
鳩淺發現,茶几正直視著自己,一眼不眨。
就這樣被拆穿了?
他洞察真相時用的還是齊一門白衣書生教會的手段。
茶几回過眼,懶得多說。
他現在心裡很不痛快,要痛快一下,不然他害怕自己會壓抑而死。
“做聰明的人,就不要做傻事。”
丟下這句話,茶几錯過鳩淺,一步一步的朝院外走去。
鳩淺猛地回頭,白衣的身影此時是那麼決然而冷冽。
他有些不敢去叫停他,害怕白衣再回首,自己眼裡是紅唇似血。
“你們怎麼不管管他?”鳩淺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李青月,希望他留下遠去的白衣茶几。
但是,土狗上街遇到了疾馳的車馬都知道快速地讓道,李青月又怎麼會做那個擋道之人?
“如何管?沒有理由的事。”李青月搖了搖頭,說道。
“你們不知道他要去殺人嗎?他可能要濫殺無辜,你們不是說了長歌當歡的人不是殺人如麻的麼?”
鳩淺有些焦急,覺得自己這個長篙人很沒用,都拉不回一個自己想拉回的人。
“齊一門白衣手下,哪有什麼無辜之人?”曹一折見李青月實在沒話去多跟鳩淺解釋什麼,插嘴道。
“嗯?齊一門白衣?他不是我長歌當歡的人嗎?怎麼你還說他是齊一門白衣?”鳩淺有些疑惑,他不是被齊一門逐出宗門了嗎?
“我們長歌當歡不過只是一艘船而已,他上了船,難道就不是齊一門白衣了?你沒見他終日都穿著他那一身白色衣衫嗎?”
曹一折癟了癟嘴,對白衣念念不忘的茶几,其實就像心裡時時刻刻掛念著墨海皇室的李青月。
曹一折不得不承認,他們都是心有牽掛之人。
那自己的牽掛又是什麼呢?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自甘心入地獄,便未想過再回頭。鳩淺施主,莫忘了自己已經是長篙人了,眼界可以擴大一些。”
華多望著茶几遠去,心裡有些悲傷。
“擴大一些?多大?”鳩淺轉目,問道。
“天有多大,你就擴多大。你能擴多大,便擴多大。”華多頓時就話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