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淺心情有些沉重,回封家之時沒有趕路,而是慢慢地走在路上。
他心想,反正封家那邊,平一洛會將他們安頓好的,自己也不用焦急。
長歌當歡的人跟他說過,世間人太多,若是事事求人理解,求人見諒,那會累死。
鳩淺想了很多事情,最後覺得他們說得很對。
你一件事,花一息的時間與一個人解釋,遇到第二個人的路上也用一息,然而,這世間有幾十億人。
算算時間,像跟別人解釋一下這麼簡單的想法,做起來也是這般可笑。
而且,你一但被誤解了,世間又有幾個人願意相信你呢?
或許有,但肯定不多。
更多的是那些隨波逐流的人,他們人云亦云,應聲附和。
張開嘴巴解釋,說到死,你都無法跟每個人說個遍。
還不要說,很多人根本不相信你說的話,對於他們而言,他們不願相信,你就是在狡辯。
更不要奢求有人幫你說話,古道熱腸之人終究是少。
謠言相較於真理,流傳速度更快,能夠更早的佔據人心。
所以,鳩淺已經準備好了,聽這人間毒舌罵長歌當歡。
他走在路上,路邊的行人神色駭然,交頭接耳,三言兩語之間就提到了長歌當歡。
拜神侯覆滅有一段時間了,沒想到都傳到了人間。
惡魔,屠夫,喪心病狂,畜牲不如,罪孽深重……
鳩淺只是豎起耳朵,隨意聽了聽,心情就掉到了湖底。
在這一刻,鳩淺恍惚之間,好像又明白了人間的一種溫度,冷冷寒寒寒徹骨。
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麼這些凡人明明將長歌當歡當作魔頭,卻又偏偏不怕長歌當歡呢?
走到封家時,鳩淺明白了。
他站在封家宅院外,裡面“人聲鼎沸”。
“仙人不會真如平仙人所言,是長歌當歡之人吧?”有一小廝惶恐萬分,剛才和藹可親的平仙人歸來之時告訴過他們,長歌當歡是被冤枉的,鳩仙人也是長歌當歡中人。
“若是他說的是真話,那豈不是我封家與那長歌當歡同流合汙,大逆不道?”另一個人也很擔憂。
“哎呀,當時我就不同意封家舉族拜在仙人麾下,此時好了,與天下為敵,與魔頭合謀!”
“那這可怎麼辦啊?要不我們跟家主說說?跟長歌當歡擺脫關係?”
“放屁,你不怕長歌當歡的人報復我們啊……”
“……”
果然,說到報復,後面的話就不說了。
鳩淺此時又覺得,其實,他們還是害怕的。
那些不怕的,只是仗著自己離長歌當歡太遠,長歌當歡鞭長莫及。
鳩淺吞了口唾沫,提步腳尖輕點,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現時,他來到了平一洛等人的前方。
眾人想和他打個招呼,但是鳩淺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