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覺得她的話怪怪的,但是沒有深究:“世間事,往前看一定會有他們這般做的緣由。
楚家世代修道,奈何天賦不曾登頂墨海。
姑娘的父親打破桎梏,出世便天賦極佳,乃是那一輩人中翹楚,平日裡可謂是父親疼愛,兄弟愛護,族人愛戴。
不過分的說,你父親承載了楚家甚至於東楚蠻洲的希望。曾經的幾十年裡,楚家在你父親身上付出的心血是非常巨大的。
然而,你父親為了言家為了你母親,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在皇族手裡保下逆族。
楚家人只會覺得自己的兒子死了,怨憤無法傾瀉,所以在那之後的日子裡便會待你冷漠,視你為罪源。
這或許就是你受到為難,遭受不公的起因。”
“這些事是不是墨海很多人都知道?為何沒人和我說過?”
言青木只記得,家裡照顧自己的人對此些陳年往事三緘其口,全家人都姓楚,唯獨她姓言。
“這個別人是否知曉我不知曉,但是齊一門很多人都是知道的。”齊一如實答覆。
“事到如今,我又能做些什麼呢?我終究只是個異姓人。”言青木想到這些,難掩失落。
“姑娘聽我一言,姓名只是微不足道的名號,你今日姓楚也好姓言也罷,你都是你父親的女兒,身體裡流淌著楚家的血液。
將來楚家福禍,都是和姑娘相連相依。”齊一正色道。
“若我流淌的血液不是楚家的呢?”言青木迫切的追問,“這樣是不是我就該死?”
“啊?”齊一錯愕,萬萬沒想到還會有這種情況。
驚訝使得齊一一時間失了從容,好在齊一反應迅速,一切都只是假設而已。
正正嗓子,看著滿含期待,此刻眼巴巴的看著他的言青木。
齊一說道:“姑娘只管盡心,其他的可聽命於天,船到橋頭自然直,上天自會有所指引。
姑娘既沒有傷天害理,又沒有十惡不赦,何至於該死呢。
上一輩人身上的風月,我們可以不看的。”
“對你而言,是不是世間發生的所有事,所有奇談風月都可以用道理來解釋?”言青木話鋒一轉,忽然問道。
“莫說我死板不懂變通。書生眼裡的世界就是有方正因由的,文人風月就都在這些道理裡了。”
齊一不知道,他的坦誠是言青木最鐘意的地方。
良久無話,言青木眉頭舒展,看起來好像比原來時候要釋懷一點。
“謝謝。”
等了好半天,齊一聽到這樣的一句,心道花費的功夫不算毫無意義。
平時裡對著大哥和三弟感覺不到,這時得到別人的讚許,齊一感到到一絲歡快。
或許齊一還沒有意識到,他是個很喜歡幫人解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