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逍遙監的人在外面,不知道能活下來幾個。”
女帝正襟危坐在大殿深處聳立的高臺之上,正前方對著大門,遙望便能看到皇城大門,只是看不到門外筆直挺立的那四列兵。她努力的平息剛才那個天姿國色的女人給自己帶來的不悅。
一會兒後,女帝轉過頭問剛才說話的太監。
“遭流,逍遙監的監司今天來了沒有?”
遭流,是站在女帝身邊的太監的名字。
太監往大殿外皇城大門方向望去,心裡大致估摸一番。對著女帝拱手道:“莫約還有一時半刻便來了。”
女帝聽罷沒對逍遙監的事再做考慮,轉頭對著此刻正襟危立的群臣大將,莞爾一笑,道:“覺得我不該放跑那個美麗傾城的女人的人跪下。”
話音一落,大殿裡迅雷一般的出現雙膝跪地的咚咚聲,然後慢慢的,欲跪下的最後一人是當國首輔,耄耋老人的反應速度不及在場的年輕後生,連下跪也只能慢吞吞的來。
老人心裡苦笑,自嘲。
但是,泱泱大國豈能容忍首輔老人屈膝?
電石火花之間,老人身邊出現一人,他輕輕的扶起正欲下身的老人,穩穩扶好搖搖晃晃的老者,身形筆直的立在他身旁。
“女帝知道您的想法便好,禮不及您。”
淡淡的話語使得老人內心一陣溫暖。首輔心道,自己當值六十載,每一屆都是明君,墨海不愧能納百川。
大殿重歸安靜,此時群臣大將站立的只剩十二人,十一監司,然後老人。
女帝發現還有一些人站得穩穩,心裡舒了一口氣,好在自己的決定不是一個人的憑空獨斷。
對著那些跪下的臣子,女帝呼一口氣,好似在壓抑心裡的恨鐵不成鋼,說道:“女帝是我也好,是她也罷,墨海容的下忠國愛家之人,也納得起違反忤逆。”
女子清脆的聲音此時卻是振聾發聵,在那一眾跪地之人的耳裡化作佛祖敲鐘,不明白道理在哪裡。
只見老人深吸一口氣,說道:
“微臣不是怕那個翻不起風浪的女子,就算天姿國色,才華橫溢,也不足為懼。可是,墨海傳承近千年大殿之上不容護國之外任何兵戈。陛下不在皇城之中留下他,到時候憑他凡上九境的修為,潛入浩蕩江湖之中,我們又要花更多氣力去抹除龍顏之汙。”
首輔老人撐在男子手臂上的手微微發顫,但是面聖之言依舊不露虛弱。
“如何處理是逍遙監的事,大殿所現之兵,讓他們去處理吧。”女帝記得自己沒說過要放了帶刀的那個人啊,首輔大人是不是跑偏了?
正欲在言,男子湊在老人身邊耳語幾句。老人懷疑的看了眼男子,男子肯定的點點頭,見監司如此信誓旦旦,老人雖然仍舊疑惑但不再多言。此時老人是不信,逍遙監能一定留下那個忤逆之人。
於是,跪著的人很堅定,站著的很輕鬆。隨後女帝不再言語的時間裡,堅定的人內心開始搖擺,搖擺之後生出失望,失望過後,懸著的心落了下來,擱在了並非原來的地方。
女帝胸有成竹,站著的人發覺了跪在他們面前的人神色變化的端倪,心知今後天下定會劍拔弩張,心道原來失望和排擠也是片刻便會生出的。
終究會有人打破朝堂之上微妙不言的緊張氣氛。轉了皇宮大半天的三人終究還是走進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