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初至,傾落雲端的風尚還有些微涼,河池邊的柳樹垂落下青絲,任憑清風挑弄,顧自勾引著水池,泛起圈圈的漣漪。
河池中生長著荷葉,層層疊疊蜿蜒交錯的構成一道碧綠色屏障,隔擋住宇外傾落的陽光,為水潭爭取一方陰涼。
荷葉間有亭亭玉立的朵兒,含羞帶怯莫敢綻放,纖細的腰桿、粉嫩的朵瓣兒煞是惹人喜愛。
荷葉下隱隱約約可見三兩條花色魚兒暢遊,忽聞岸上有聲,踏!踏!
驚了魚兒四散遊開,激盪去圈圈波紋,搖曳了荷葉。
河池旁不知何時多了一位錦袍中年人,氣血十足,非常健康,只是標準的黃面板臉上滿是憂鬱之色。
眉間一點愁,山澗清泉流。用這形容此刻的中年人那是毫不為過,愁緒宛若實質,似能滴出水來。
他的腳步聲驚動了游魚,但逐遊相戲的魚兒卻未能激起他觀賞的興致。
天是好的,風是涼的,陽光是暖的,風景是美的。
中年人的心情是糟糕的,他討厭燥熱的暖陽,他怨這風不夠清涼。
他負手而立,拳頭緊攥,條條青筋暴起,恨自己只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恨自己竟是如此的無能為力。
“爹!”
身著襦裙的少女,緩步走近中年人,展顏笑道:“爹爹還在為女兒的事情擔心?”
中年人緊攥的拳頭鬆開,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頭,好像女兒一笑心情都好了不少。
“你既然不喜歡那顧臨風,就算他贏了擂武又如何?”中年人看著少女,發自內心的笑了。
心中壓著的大石頭在一刻放了下來,為人父,若連兒女都保護不了,要這家財萬貫有何用?
…………
蘇茗很仗義,真就帶著陳雲昭來到揚州城最好的酒樓,萬花酒樓來吃飯。
萬花酒樓的酒菜確實不錯,怪不得有著天下第三樓的美譽,萬花酒更是美味的不得了。
有家客棧的九月釀與其皆為十大名酒之一,只是若要陳雲昭來評價的話,這萬花酒更勝一籌,或許是因為他不懂酒吧。
萬花酒樓的菜餚雖然美味可口、種類繁多,在陳雲昭眼裡卻是不比廚子做的簡單家常菜。
好久沒吃過廚子做的菜,甚是想念啊!
陳雲昭同蘇茗坐在二樓,前者視線下放到一樓中央的舞女身上,靜靜欣賞著琵琶女彈奏的琵琶曲。
他不懂琵琶,也沒聽過這首曲子,但他感覺到曲中意:如沐春風,似雨潤心田,是初戀微甜。
“怎麼樣,味道很好吧?”蘇茗頗為得意的看著陳雲昭,“這酒樓可是葉家的,你若是娶了葉景然,天天可以來這裡吃美食,喝美酒,賞美人。”
陳雲昭收回目光,笑望著桌對面的蘇茗,揶揄道:“你很奇怪誒,真要娶也是娶的葉景然,跟你又沒什麼關係,你興起個什麼勁兒,難不成你還想著她吹耳旁風,讓我納你為妾?”
“呵,你想得倒挺美!”蘇茗認認真真的打量陳雲昭一番,“你若是江湖傳言那個陳雲昭我或許會考慮你說的話,現在嘛,就你這文不文,武不武的,一沒傲骨,二沒傲氣,誰看上你誰眼瞎!”
對於蘇茗的話,陳雲昭不以為意,沒傲骨?沒傲氣?
爺那叫謙遜!
“哦?那我就不得不懷疑你的初心了,就我這樣的,你偏要推向你的好姐妹……桀桀!”陳雲昭飲了一口茶,饒有興致的望著蘇茗。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懟的蘇茗啞口無言,這話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