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被沐晨風的話問得莫名其妙,心裡本就警惕,此時更是越發緊張了,但在沐晨風面前她也不敢表現得猶豫顯出自己的心慌,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殿下真是說笑,我只是蘇家的一個庶女,又有什麼理由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凡認得我的人都知道我沒說假話。”
說著,她心裡卻是疑惑,沐晨風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發現什麼不對勁了?還是說程嬰那傢伙暴露了什麼?
一連串的猜想在腦子裡展開。為何她才得罪了大夫人離開程家到這裡,就會碰上劫匪,而太子又剛好遇見她把她救下來呢?實在是太可疑了。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畢竟跟程嬰相處了這麼久,程嬰一開始雖然有些討厭,可熟悉之後表現出來的樣子還是磊落大方的,不像是會出賣她,何況她認為自己也沒什麼好讓他利用的點。
沐晨風看著蘇錦繡,眼裡的疑惑之色卻是半點也沒減少,他繼續問她:“你說你是蘇祈安的女兒,可為何本宮派人調查你,得到的資訊卻與你本人表現出來的不甚相符,這你如何解釋?”
蘇錦繡聽他這麼說,更是一臉茫然了,“殿下派人調查過我?”
本就心懸著的蘇錦繡這下更是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她與這個沐晨風只不過有一面之緣,他也知道她是程嬰的妻子,為什麼還要調查她?他究竟在懷疑她什麼?
“本宮的話還說得不夠明白嗎?”沐晨風問蘇錦繡,語氣雖淡然,卻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蘇錦繡乾笑了一聲,茫然道:“我只是一個尋常婦人,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殿下想知道關於我的事只需要問我就是了,何須費心思讓人去查,殿下問我什麼我定如實回答。”
沐晨風盯著蘇錦繡,見她雙肩有些微微顫抖,似乎對他有著恐懼,可她那晚所做的事卻根本就不像害怕他,他心裡斷定這個女子很是善於偽裝。
竟然連程嬰都被她瞞過去了,看來不是個凡輩。
“尋常婦人?”沐晨風冷笑一聲,“本宮素來不喜歡看人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若識相最好自己把話都招了。”
蘇錦繡假裝愣住,瑟縮著身子低下頭去,“殿下明鑑,我真沒有裝糊塗,殿下有什麼話大可問我,我真不知殿下是何意思。”
“哼,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沐晨風猛然站起身,蘇錦繡裝作受驚連忙跪下,“殿下息怒,民女愚昧,請殿下有話直說。”
沐晨風看著她冷冷說道:“那晚你與程嬰所說的話,本宮在屋外聽得清清楚楚,你如實告訴本宮,究竟是如何發現本宮有癆疾的?”
手下查來的資訊裡,根本就沒有一句提及蘇錦繡對醫術有何等的接觸瞭解,就連宮裡的太醫尚且沒能發覺他的病情有多嚴重,還有她說的那些奇怪的話,無不令沐晨風對她的身份產生懷疑,這個女子嫁給程嬰說不定就是被別有用心的人設計的一個陰謀!
聽沐晨風問出這話,蘇錦繡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天的事讓沐晨風對她產生了懷疑?心頭莫名有些慶幸,果真不是程嬰出賣了她。
“原來殿下是因為此事懷疑我?這些我都可以解釋,我自小就喜歡詩書,可惜我爹孃不肯送我進書齋,只讓我在家中跟著女先生識了些字,我是憑著自己的喜好翻遍了家中藏書,無意間在一本醫書當中看見了對癆病的描述與治療方法,剛好當時我家有個丫鬟就是得了這病才……”
說到此處蘇錦繡意識到不妥,趕忙轉言:“我從那之後便對這種病很是敏感,當晚見到殿下就看出來了,不過此事我也只跟我相公說起過,再沒有旁人知道了,還望殿下恕罪!我一定會守口如瓶!”
沐晨風聽罷蘇錦繡的解釋,心中的疑慮卻是一點也沒有消除,倒是眉宇之間漫上了絲絲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