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說著便上前要打蘇錦繡的耳光,蘇錦繡及時躲開,她見狀還不死心,揪著她的衣裳便將她往身前拽,連翹見狀連忙上去扶住蘇錦繡,二夫人索性出手把連翹狠狠打了一耳光,隨後將這主僕倆一把推倒。
“娘子!”
程嬰趕到時恰好看見蘇錦繡和連翹倒在地上,趕忙上去把她扶起,小童也將連翹拉起來。
二夫人沒想到程嬰會來,有些驚訝,“程嬰,你怎麼……”
“二孃,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娘子?”程嬰說著把蘇錦繡護在懷裡,柔聲問詢,“娘子,你有沒有摔疼?”
二夫人看著蘇錦繡在程嬰懷裡那副委屈樣,忍不住咬住唇暗惱。這還是程嬰頭一回冷眼看她,那樣不回掩飾的惱怒,看來這個病秧子被蘇錦繡迷得不淺。
“相公別擔心,我只是不小心絆倒了。”
程嬰看向連翹,連翹沒有說話,他便對二夫人說道:“二孃,你是長輩,錦繡若是做錯了什麼,您多擔待些,實在不行你大可來怪到我這個做丈夫的身上,有什麼事兒我替她擔著,何至於跟她動手?我娘子年紀小身子嬌,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二孃您怕是負不起這個責。”
二夫人不肯承認自己欺負了蘇錦繡,更不想白白讓程嬰教訓,“程嬰你只看見她倒在地上,沒看見我被她諷刺恐嚇,仗著自己是蘇家的小姐就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根本就沒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裡……”
程嬰沒讓二夫人把話說完,直接打斷她的話,“我娘子是什麼人我清楚,二孃適可而止吧,我雖然身子弱,可也不會放任任何人欺負我的女人。”
蘇錦繡聽著程嬰的話,心裡莫名感動,雖然他因為裝咳嗽把嗓子弄得有些啞,但幫她出頭說的話還是那麼好聽。
“相公,二夫人她沒有……”
蘇錦繡兩眼含淚,委委屈屈地看著程嬰,想裝一下白蓮花,卻被程嬰低頭吻在嘴角,她頓時呆住。
“娘子,我們回去。”
程嬰把身上的斗篷給蘇錦繡披上,而後不由分說拉著蘇錦繡往外走,招呼都不跟二夫人打一個,二夫人氣得咬牙切齒。
“好你個程嬰蘇錦繡,等我把這件事告訴姐姐,讓姐姐來收拾你們!”
蘇錦繡一路被程嬰半牽半摟著帶回了屋裡,她本來想抽出手的,可是他握得有些緊,傍晚天氣也涼,索性就任由他拉著了。
到了屋裡程嬰才把手鬆開,合上門之後才問她:“如何,還想著去對付二夫人嗎?”
蘇錦繡被二夫人推倒那一下弄傷了胳膊肘,正把袖子擼起察看,程嬰轉身一瞧整個臉騰地紅了起來,連忙轉身背對著她。
“這老巫婆真是賊心不死,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竟然還要管閒事,還想拿不孝當藉口教訓我,這件事不可能會這麼算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她是大夫人的親妹妹,我們今日招惹了她,大夫人恐怕還要找我們的麻煩,我早知道就該勸著你不讓你去找她。”
蘇錦繡本就被二夫人氣得心裡煩,手肘上也摔青了一塊,聽程嬰說話的語氣像是在責怪她,剛剛平息的怒火又復燃起來。
“我找她去不也是為了你名下的鋪子嗎,難道你想讓她這麼管你禍害你一輩子不成,你自己不願意去,我為著我那一半也不能忍了這口窩囊氣,早就準備好跟她吵一架把這事兒鬧到老太君那裡去,這事兒橫豎她都不佔理兒,你倒好,跑過去拉架把我直接帶回來了,現在事兒沒辦成,我沒怪你壞事兒,你倒來怪我不該去?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啊!”
程嬰被蘇錦繡說得十分冤枉,“我見你去了這麼久沒回來,怕你吃虧才過去看看,怎麼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我沒說過你一句不該,只是內疚沒攔住你,讓你在二夫人那裡吃了虧而已,你卻說我缺心眼兒?”
蘇錦繡沒想到程嬰會這麼說,揉手肘的動作隨著表情一滯,隨即又恢復了漫不經心。
“你不是說了我這個人貪得無厭嗎,我為了銀子去找二夫人,只要能達到目的就不會覺得吃虧,現在可好,不僅沒達到目的,反而摔了個青印子。我早知道該跟你說一聲,你要是不過去,這會兒那事兒估計已經鬧到老太君那裡了。”
程嬰聽蘇錦繡說這話,卻不大讚同,“你把事情想得也太簡單了,你真以為將此事告到老太君面前去,就能解決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二夫人畢竟跟大夫人沆瀣一氣,她敢這麼做只因有恃無恐,就算老太君出面也沒法把她怎麼樣,可我原本也沒想怎麼樣,只想著她往後別在明面上使壞,畢竟她是個長輩,我們不好將她怎樣,要是暗地裡尚且可以使使手段以牙還牙,豈不比明面上總被她壓著一頭輕鬆?”
程嬰這才發現自己誤會了她的意思,還以為蘇錦繡只是一時怒氣上頭才跑去找二夫人想討個公道,這丫頭的心思也並非那麼愚直。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那我好心過去幫你,反倒幹了壞事了,如此說來你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
蘇錦繡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跟程嬰好好地掰扯掰扯,卻不想他這麼快就承認他自己錯了,一時心裡有點空落。
“你怎麼不說我財迷心竅自找麻煩了,突然這麼通情達理,還真讓我不習慣。”
程嬰感覺自己好像被蘇錦繡誤會了,她一直覺得他對她有成見,在她心裡他是跟她貌合神離?
不對,用貌合神離這個詞形容,有點奇怪。
蘇錦繡看程嬰背對著自己沒有答話,莫名地看著他的背影,“你一直背對著我做什麼,我有這麼不堪入目嗎?”
程嬰腹誹本來就是,一個女兒家當著他的面露出這麼長一截手臂,她是真不小心還是別有用心?
“你自己露著胳膊,倒問我為何背對你,平日在孃家也是這麼不分場合地露出羞體,已經習以為常了嗎?”
那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蘇錦繡聽了他的話茫然地看著自己青掉的手臂,囁嚅道:“羞,羞體?什麼是羞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