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初將小魚妥善安置好後，才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戳了戳江妄臉上未乾的水滴。
女孩沒什麼力度，戳起人來也綿綿軟軟的，看著她漸漸湊近的臉，頓時僵在了原地，表情有些怔愣。
“剛剛江哥哥給我擦臉了，”小姑娘白白嫩嫩的手指劃過男人的臉頰，眉眼彎彎地道：“作為回報，我也要幫江哥哥擦臉。”
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近到呼吸聲都糾纏在了一起，江妄感受著臉頰上傳來的異常柔軟的觸感，耳根處慢慢升騰起了一點淡淡的紅暈。
風溫柔地吹過，樹枝搖晃，葉子與葉子輕輕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細碎的幾縷陽光落在兩人身旁，驅散了林間僅存的一點潮溼的冷意。
陽光下，女孩琥珀色的瞳孔折射出醉人的光暈，清透的仿若被雨洗濯過的天空，有一種澄澈動人的美感。
江妄愣愣地看著這雙眼眸，心中彷彿有什麼情緒在不斷翻湧著。
“初初，你……”
旁邊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江妄再次被打斷，只能無奈地抬眼看去，只見一隻雪白的小兔子蹲在一旁，正好奇地打量著面前的兩腳獸。
“是兔子誒……”
沈今初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了過去，江妄下意識地拉住她的手腕，向來清冷淡漠的嗓音此時有些微微發顫。
“等等，先別管兔子，”男人有些無奈地道：“初初，我有件事要問你。”
“那你問吧。”沈今初戀戀不捨地將目光挪回來，乖巧地看向江妄，滿臉都寫著“快問啊我等著看兔子呢”。
江妄頓了頓，輕聲道：“對你來講，我是什麼人？”
“是江哥哥啊，”沈今初回答得毫不猶豫：“江哥哥是初初的家人。”
家……人？
江妄心裡頭那撞來撞去，如同在彈跳床上起伏的情緒頓時跌落在地，他垂下眼眸，有些無奈地想著：是啊，沈今初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對她來講，自己除了家人，還能是什麼呢？
江妄極力忽視心裡湧起的失落感，微微勾了勾唇道：“嗯，那就好。”
“江哥哥很重要的，”沈今初看著江妄瞬間變得黯淡的眼眸，心裡不知為何有些難過，她往前湊了湊，捏著小拳頭補充道：“除了親人以外，江哥哥是我最最最重要的人了！”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比好吃的還重要！”
在沈今初單純的世界裡，並沒有過多複雜的情感，她只知道自己很在意江妄，也希望他一切都好，但卻不能明確地感知到這種情緒究竟是什麼，所以到最後，她也只能說出這樣的話。
江妄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目光漸漸變得柔軟起來，他輕笑了一聲，替沈今初取下了頭頂沾上的一片殘葉：“嗯，我知道的。”
因為她對他而言，也是這般重要。
兩人又在林子裡坐了一會，就起身準備離開了，沈今初抱著裝著小魚的葉子，腳步輕快，絲毫沒有勞累疲倦的跡象。
可到此為止，江妄依然沒發現這林子有什麼特別之處。
直到他看見了一頭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