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兩人坐在那張大辦公桌上,看著窗外的人頭說話,文朔語已經不怕那個人頭了,感覺就像是萬聖節的那些道具。
文朔語說:“甄無情,我有一種猜測,我們剛才在樓下看到的那個托馬斯可能是假的,真的托馬斯就在這裡,已經成為了無頭東宮了。”文朔語指著窗戶說。
甄無情說:“依你看,會是誰殺死托馬斯的呢,難道是強盜團體裡面的內訌,籠裡雞作反?”
文朔語說:“如果真的是內鬥,那麼他們為什麼要裝神弄鬼的,直接殺死了取而代之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專門裝一次托馬斯,專門從城樓上出來,在大門口晃悠,說了一堆話,做了一堆事,然後帶著幾個人先行離開,留著一大群小弟在這裡,你覺得這個邏輯正常?”
甄無情聽了文朔語的分析後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他點著自己的臉頰也在思考。
文朔語有這番分析都是她拋卻開感性,用理性去分析的,這也有賴於她為了不讓自己分心傷懷,強烈地不去想公玉長生,沒有了感情的負累,心就釋放了,自然想得也通透些,只是只要麻煩的事情一結束,待夜深人靜獨自一人後,那種憂傷的感覺就會一層一層泛上心頭了。
文朔語不讓自己的腦袋停止運轉,她繼續分析:“我有一種猜測,那個從大門裡走出來又離開的托馬斯,其實他是在演一場戲,這場戲是給一個人看的,這個人是誰呢,你有沒有想法?”
甄無情想了想說:“當時周圍都沒有人,城堡上的原主人都死光了,他到底做給誰看呢?”
文朔語認真地看著他說:“做給我們看啊。”
甄無情吃了一驚,他瞪大雙眼看向文朔語,發現了文朔語話中的玄乎之處:“什麼,你說他專門做給我們看,那麼他就是一早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存在了,可是不對啊,我們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個遊戲當中嗎,他們怎麼知道的?”
文朔語說:“這些都是NPC,他們自然不知道,知道的是製造這個遊戲的幕後工作者,他們知道遊戲中會有玩家進來,也許不管是哪個玩家進來,都會經歷這些,也就是說,劇情都鋪設好了,坑也一早挖好了,看哪個倒黴鬼會經過,請君入甕唄!”
甄無情說:“那也就是說,我們就是這些倒黴鬼了。”文朔語點點頭。
甄無情說:“那怎麼辦,既然一早都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們設定好我們死,我們不就是必須死了。”
文朔語說:“不一定,什麼叫通關打怪,完成了這裡的任務,就會有獎勵,這獎勵或許就是保住我們一條命了。不管怎樣,我們為了自己的命,為了大家的命,都必須得不遺餘力去破解這裡的一切,完成這裡的任務,最後找到出路,活著出去。”甄無情感受到了文朔語的正能量,他眼神堅定,嘴唇緊抿,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接下來怎麼做呢?”甄無情問。
文朔語低頭再次分析:“其實,我們從來沒有見過托馬斯長啥樣,一直以來都是娜娜說的,娜娜說他是一個醫師就是醫師,娜娜說他是一個強盜頭子,他就是一個強盜頭子,我有一種懷疑,娜娜在說謊。”
甄無情聽到文朔語竟然說到了娜娜的頭上,他有點不滿了,他說:“你這分析偏頗了,雖然說這裡的人都是假的,可是你一定能擔保娜娜說的話也一定是假的嗎?”
文朔語說:“甄無情,你冷靜點,我知道你緊張娜娜,說實在我一開始也很同情這個可憐的女孩,可是到了目前為止,我不得不對她產生懷疑,而且,你都知道她是NPC了,你的同情心也該收起來了。”
甄無情說:“你的心挺冷的啊,同情心也能是說收就說的嗎,感情的事情收放自如的話,那就不是真感情了。”
文朔語訝異地問:“你聽誰說的?”139讀書網
甄無情說:“我兩千年的經歷用心感受出來的。”
文朔語滿頭黑線:“看來你這自學沒什麼用,還是好好地學正規的人生道理吧。我跟你說吧,感情能收放自如,並非不是真感情,相反,是真感情中的最高境界。”
甄無情說:“我不同意你說的話。”
文朔語說:“你一時三刻接受不了也很正常的,以後你會明白的,目前我們還是找機會脫困吧。”
甄無情說:“我還是不同意你說的話。”
文朔語說:“你不同意我哪句話呢,是感情收放自如那一句,還是我懷疑娜娜的那一句。”
甄無情賭氣說:“全部。”
文朔語勾勾嘴唇,感覺甄無情就是一個兩千歲的大齡兒童,文朔語說:“這樣吧,既然我們都無法說服對方,那就用事實真相說話吧。我們一起找證據,證明娜娜是清白的,其實,要是可以,我也願意相信娜娜是好人,我希望這世界上都沒有壞人。”
文朔語說完這番話後就從桌子上下來,走向窗戶,穿過人頭看向遠方,她還要繼續尋找那個南二房,要不是剛才那個書櫃變動產生了新任務,也許她已經找到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她說著這番話的時候,甄無情感覺到她一下子滄桑了很多,那語氣,似乎帶著看破紅塵的感覺。甄無情也從桌子上下來,走到她身邊問:“在看什麼呢?”
文朔語說:“娜娜的話中出現的南二房。”甄無情撓撓頭,不明所以。
文朔語看了一會兒,還是看不到個所以然,皆因外面都是黑漆漆一片,即使有月光,那也照不到遠處,文朔語納悶,難道要白天才能看到,可是他們真有機會等到白天嗎,底下草叢那個NPC雖然是假的,可是也難保有別的劇情出現了別的變故,而且天亮後,被皇城那邊知道,派軍隊來剿滅強盜,然後把他們也一併列入了當中,那不就完蛋了。
想到這裡,文朔語的心突然“咯噔”一聲,她在房中踱步,最後小喘著氣對甄無情說:“甄無情,我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天亮了我們出不去的話估計會被捕。”
甄無情問:“你是害怕皇城的軍隊會前來?”
文朔語不斷點頭,看來隊友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了,她又想了想,甄無情也想了想,然後雙方都同時看著對方,幾乎就是說的一樣:“那個離開的托馬斯其實是去皇城通知軍隊的!”兩人得到這個認知後嚇得不輕,他們現在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裡。
這裡自從進來後就沒有了整個房門,唯獨那一扇窗戶了,甄無情是上了三樓後估摸著這房間的方位,才用蜘蛛絲吊自己下來這扇窗戶上的,他都找了很多扇窗戶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文朔語讓她帶著自己從這扇窗戶飛出去。
甄無情用蜘蛛絲纏住她的腰部,然後帶著她打算飛出窗戶外,文朔語順帶收走了那張剛才自己畫好的那張畫,想到了這個人頭,她突發奇想,一併把那個人頭抓在手上帶走,她有直覺用得著。
甄無情驚訝於文朔語一個女孩子竟然那麼大膽,因為這個房間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包那個人頭,文朔語竟然不怕徒手抓住人頭的頭髮帶走,他不得不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目光。
文朔語發現自己越來越大膽了,也許這都是環境造人,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