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裡咕嚕哇哇雜”有嘈雜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思緒,文朔語驚醒後抬頭看去,竟發現了一群不穿衣服,只圍著獸皮的野人在對她指手畫腳,文朔語嚇了一跳,她低頭看到,自己竟然被綁在了一個用木樁紮成的架子上,而她前面不但有一群野人,而且還有一口正在燒著水的大缸子,文朔語再傻也知道了,那些野人要將她煮了吃掉。
“啊!救命啊!我不要在熱水中死掉,復生的時候我還得在熱水中再死一次,我也不要這樣死,被人拆卸入腹!”文朔語咆哮著,但是那些野人可不管她,有人看到水溫應該是合適了,他們發著“嘰裡咕嚕”的聲音,互相交流了一番後,就有人過來將文朔語解綁,文朔語全身都被綁成了一個粽子那樣,根本無法動彈。
這時候,公玉長生帶著最後痛苦,變得死寂一樣的臉在自己腦海中掠過,文朔語就放棄了大喊大叫,胸腔內的長生玉不斷髮燙,這種滾燙的程度比以前任何一個時期都更甚。
文朔語心想:“也許那不是夢,是感應,是長生玉給我看到的最後的記憶,也就是說,長生已經死了,是奶奶殺死長生的。可是,奶奶,我無法怪你,如果語兒沒有你,語兒一早已經死了,你的大恩大德,你的恩重如山,語兒都還沒能報答你。
是語兒的錯,因為有了我,母親為了生下我就撒手人寰了,我將絕望和痛苦帶給了父親,所以父親才會承受不了入了魔走了偏道成了壞人,而今天,長生,我最心愛的男人,他也是因為我而死,而奶奶是不是為了贖罪,也殺死了自己了呢,這歸根到底,是因為有了我文朔語,才會讓大家都遭遇到不幸,現在我也要死了,死了也好,一了百了,我希望,這口鍋的水永遠都不會涼,那樣,我就算在裡面死了復生,那也是無限迴圈的,那就用我的萬劫不復來為大家贖罪吧,永別了,奶奶,永別了,長生!”
文朔語閉上了雙眼準備赴死,長生玉更發燙了,在文朔語放鬆了自己的時候,竟然又有一波畫面掠過了她的頭腦,畫面中,是奶奶文一香,她準備縱身跳進火爐之中的時候,卻被人阻擋了。
一箇中年人阻止了她,這個中年人國字的臉看起來很威嚴,他抓住文一香的衣領說道:“子汀,你做得很好,但是多餘的動作不要做,知道了嗎?!”
文一香看到這個人後,所有傲氣蕩然無存,她跪下來,低著頭說:“是的,義父,子汀的命是你的,理應交給你割取。”
文朔語驚訝,七十多歲的文一香竟然叫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做父?
國字臉說:“你和子殤都是我文勝天最疼愛的子女,子殤已經不在了,為父可不想再失去你。”
文勝天將文一香扶起來,說:“你流浪多年,為父一直想念你,你看,為父一點都沒變,而你也竟然由閨女熬成了白頭婆,子汀,你為子殤做得夠多了,不需要再揹負這段根本就沒有結果的愛情了,現在他的兒子文明已經長大成人了,他精明能幹,在我局屢次立功,也算是為了子殤贖罪了。”夜夜中文
文一香聽到這裡,眼神黯淡,文勝天繼續說:“至於子殤的孫女,她叫文朔語吧,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組織當然接納她,可是她是三界六道的一個邪惡存在,你養育了她十九年,也已經是助紂為虐,養虎為患了,子汀,你不能一錯再錯了!知道嗎!”
文一香雙唇在顫抖,眼神激動,在隱忍不發,她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道:“子汀,謹遵義父教導。”文勝天微笑著看著她,那眼神真的就像是一個慈父,他拍拍她肩膀最後滿意地笑了。
畫面倏忽一下就移動到了剛才綁著公玉長生的十字架前,此刻哪裡還有公玉長生的影子,只有他火紅色的染血大袍孤孤單單地掛在上面,想必,那已經是魂飛魄散了吧。
文朔語再次流下了淚,她心想:“幸好,奶奶沒死,奶奶,你不欠公玉長生的,是我欠了,那就讓我用我的命換他的命吧。”
文朔語在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雖然是被反綁到身後,可是一雙手掌還是活動的,也就是說她還可以施法,然而文朔語此刻什麼都不想做,她想著該怎麼處理她就怎麼處理吧,重複水煮就重複水煮吧,無限迴圈死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和公玉長生在陰間相遇。
水沸騰的聲音都近在耳邊了,文朔語都感覺到了火熱和水熱的感覺了,可就在這時候,她心臟一緊,讓她全身都為之顫抖,有什麼認知在頭腦中閃過,她心中一竊喜,就開始想催動靈力反擊。
文朔語快速將靈力匯聚到手上身上,逐漸將那些捆綁她的繩索弄鬆,隨後在手中凝聚好兩個靈力球,就在那群野人將她一把丟進沸騰的大水缸裡的一瞬間,所有繩索都同時斷掉,然後她雙手往水缸裡面一打去,靈力球反彈沸水的同時,不但將她彈起來還對她產生了一層結節一樣的保護層,然而那被靈力球飛濺的沸水就四散彈開,沾到了周圍那些野人的身上,那些野人嗚哇大叫著不斷迴避。
文朔語一個後空翻就落到地上,她沒有停留而是奪路就跑,剛好經過一個烤全羊的架子,她還順擄走了一條羊腿,都一天一夜沒吃飯了,期間還不斷地打鬥,這剛好不補充能量嗎,想吃她沒那麼容易,被她反吃了吧。
那群野人發現了文朔語逃走後,不斷拿著長矛、綁著石頭的棒子,還有木製弓箭等追趕著她,文朔語歡迎不擇路,躲過了那些野人卻不慎掉到了一片流沙坑裡面,流沙深陷,不斷地將她往深處吸去。
文朔語沒有去過森林野外生活,壓根就沒有經歷過這種情形,她根本不懂得自救,而且一旦遇到這種沼澤淤泥流沙的地方,沒有外力幫助基本上是九死一生,文朔語心想,我這樣死在這種無限迴圈死之地又將會是一種怎樣的復生狀態呢, 叩問蒼天,我這個能力有什麼用嗎,能夠死而復生沒什麼大不了的,過程痛苦,結果未知,逼迫著人在生與死的切換中適應,最重要的是,會被有心人當成捕捉的物件,在人群中還會把你當成異類避開,最重要的是,這個能力不能與親人共享。如果她的能力能復生親朋好友就好了,復生自己有何意義嗎,最終還不是孤零零一人?
文朔語在哀嘆的時候好,自己已經只剩下脖子以上,還有一雙手舉在半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