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面面相覷，又彷彿看到臺下很多觀眾，臺上又在高聲歌唱，整個地方都人聲鼎沸。四人抱在一起，也不敢離開，可是她們明明站在舞臺和觀眾之間，卻彷彿沒有人看見她們。
一個主持人打扮的學生開始說話了，他穿著舊式的西裝，他高聲說道：“接下來，我們有請下一隊參賽隊員，經管系財經三班的殷朋覺和蔣淑君同學上臺為我們歌唱《送別》，有請！”
臺下一片掌聲，不過他們也只是單純的鼓掌，沒有發出歡呼聲，也沒有熒光棒擺動。
“殷朋覺？”文朔語驚訝道。
“語兒，你認識這個人？”印映問。
文朔語說：“算是認識，起初我以為他是我們的學長，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是在飯堂那個角落那裡，他總是神出鬼沒的，我起初也不在意，我想，他一定也不是人。”文朔語想起了在電話亭那邊自己遇襲，他看著一切淡漠的眼神，以及後來他消失不見的詭異現象。
“你說的角落，可是我和你吃飯的時候經常做的位置。”印映問。
“是的。這個人還曾經問過我相信報應嗎，我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問我，可是現在想起來，覺得他一定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文朔語回答。
“他還說了報應……”印映幽幽地說著，而同時臺上也走出來兩個穿著舊式禮服的學生，一男一女，而男的那個，就是殷朋覺，只是此刻的殷朋覺卻意氣風發，在霓虹燈光下他的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嘴唇沒有塗抹口紅，沒有像之前文朔語見過的殷紅如血。
而他旁邊的女孩子，化了淡淡的妝，顯得文靜秀麗。他們兩個一上來後就已經在互相對視，在前奏音樂響起的當頭，他們也隨著旋律開始唱了起來，那神情一看就知道是一對璧人。
“是我眼花嗎，我怎麼覺得那個女孩子，她眉宇間有點像小映。”羅麗琪說完，其他兩人也認真盯著那個叫蔣淑君的女孩看，他們看看蔣淑君又看看印映。
印映一眨不眨地盯著舞臺看，直到殷朋覺和蔣淑君一曲唱完，臺下鼓起了掌，很多學生都站起來，因為他們唱得實在太好了，說實在的，文朔語都覺得他們配合得天衣無縫，感情也很到位，確實很值得擁有這個掌聲。
倏忽一下，舞臺上變了，此刻是頒獎儀式，似乎很順理成章地，殷朋覺和蔣淑君這一對組合唱的《送別》榮獲冠軍，兩人高興地捧著獎牌站在一起。
倏忽一下畫面變了，舞臺還是舞臺，不過此刻沒有燈光了，下面的觀眾席也散場了，只見蔣淑君一個人站在夜色下，殷朋覺走上來為她披了一件花布長袖襯衫：“淑君，快穿上，秋意漸濃，晚上還是有點冷的。”
“嗯，謝謝你朋覺。”蔣淑君將花布襯衫穿上扣好紐扣，她說：“朋覺，我感覺像是在做夢，我在上臺前一直擔心我會怯場。”
殷朋覺說：“你的聲音那麼好聽，只要你放開了唱，就像百靈鳥那樣，打動人心。”
蔣淑君嬌羞地說：“朋覺，你取笑我。”
殷朋覺說：“哪有，我說的是事實啊。”
兩人正在對話，卻突然聽聞有“嗡嗡嗡——”的聲音在天上響起來，殷朋覺兩人不自覺抬頭看去，連文朔語三人也抬頭看去，竟然發現是好幾架飛機在飛。
“轟隆——”一聲響，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發現火光一閃地動山搖。
“那是小鬼子的飛機和炸彈！”殷朋覺叫道，蔣淑君已經嚇得面如土色，在殷朋覺說話間，他們頭上也有飛機，殷朋覺拉著蔣淑君躲避著，文朔語幾人也條件反射地跟著這兩人跑，他們這邊才跑開，那邊一個炸彈就在他們剛才站的地方炸開了花。因為受到衝擊力的緣故，殷朋覺兩人飛撲出去，殷朋覺還壓在蔣淑君身上讓她少受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