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王豔秋和慈心道人離開了。
下一次再見,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時何地了。
丁勉忽然發現,自己身邊的人,似乎都挺有福氣的。
無論是隔壁的小胖,對面的蘇鶯鶯,關係平平的劉奇,以及初中同學的王豔秋,最終都能有一個好的去處。
唯獨他,靈脈盡碎,無法修道,更別提長生。
丁勉有時候會想,等一百年之後,自己的棺材蓋都能有指甲那麼厚的灰了,他的這些親人朋友,是否還一個個活蹦亂跳,甚至連相貌都不曾改變。
想著挺心酸的。
不過沒事,反正到時候他也看不到了。
丁勉是一個天生的悲觀主義者,要不是為了去見姐姐,為了和程素心的約定,為了有朝一日再見到白雲之上的那個姑娘,他甚至能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至於練拳畫符?
完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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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也挺累的,覺得活著不容易,不過心裡對未來終歸有那麼一絲絲期盼,所以他願意活下去,哪怕前方時不時會有一些豺狼虎豹想要撲過來咬自己,大不了忍一忍,只要這次不死,下次他丁勉就要扒了對方一層皮。
這天中午,丁勉打完拳,畫完符,背了幾頁陣法理論知識,正準備躺床上小覷一番,趙剛來了。
丁勉以為趙剛是來問他要殺豬刀的。
說到這把殺豬刀,當初殺馬鈺,絕對是佔了首功。
馬鈺再不濟,也是一名六境巔峰的老牌術士,自己一番拳腳可以重傷她,但想殺她幾乎是不可能,所以這把刀起的作用不言而喻。
見到趙剛的時候,丁勉特別慚愧。
一是趙剛曾說過,這把殺豬刀絕不會用來殺人,二是自己殺了馬鈺,到時候人家過來興師問罪,除了會找自己麻煩,這把刀的主人趙剛多半也不會放過。
似乎看出了丁勉心中所想,趙剛咧嘴一笑,道:“年紀輕輕的,怎麼老是愁眉苦臉?不就殺個狗屁謫仙人嘛,有啥大不了?你要怕連累我,這把刀送你了。”
丁勉沉吟了一番,說道:“行。”
“行個屁!”趙剛氣笑道,“跟你開玩笑,還當真了?這把刀,可是我用全部家當換來的,你幾千塊就想買走,想都別想!”
趙剛拍了拍丁勉肩膀,笑吟吟道:“不過,借你一段時間倒也無妨,至少在你離開細水鎮後,有些不長眼的傢伙看到這把刀,多少會被刀上的殺氣震懾到。”
丁勉抬起頭,驚訝道:“我沒說要離開細水鎮啊?”
“你肯定是要走的。”趙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懶洋洋道:“你小子得罪的人,一雙手都數不清了吧?”
丁勉沉默。
河神衛銃,水蟒徐春,還有那個隱藏在背後的畫符人,以及昨天才殺掉的馬鈺,這些人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把自己一巴掌拍死,更別說他們背後的勢力。
趙剛幸災樂禍道:“怎麼,終於知道怕了?其實昨天守門人幫你求過情,他讓那上清派的小輩,回去給冷傲雪帶句話,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你一馬。”
“結果呢,你又把人家女兒給打了,這上清派宗主冷傲雪,為人雖然冷了點,但也不是小肚雞腸之輩,不過她這輩子唯一的逆鱗,就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還未出生就沒了爹的寶貝女兒雷嫣兒。”
“你動了雷嫣兒,就好比在她身上捅了一刀……哦不,應該是捅了一百刀,所以啊,你說她之後會不會放過你?”
丁勉皺眉道:“是雷嫣兒欺負人在先,難道謫仙人的宗門,都這麼不講道理嗎?”
“講道理?哈哈,丁勉啊丁勉,你還真把這些狗屁謫仙人,當真公正無私的仙人了?”趙剛譏笑道,“道理,是跟有實力的人講的,無論是陰陽界,還是人間界,其實都沒什麼區別……主要問題是,你現在有實力嗎?”
丁勉搖了搖頭:“沒有。”
“這不就對了?在加上欺負她女兒的人,又恰好是曾經害死她丈夫的仇人的兒子,就憑這一個關係,換做我是冷傲雪,也不會輕易放過你。”趙剛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