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最辣的那個還好好在麗春院給她接客呢!
“你且瞧好了,這是你的賣身契,賣身為奴的賣身契!你這身契簽了就不算良民了,婚事由著主家!”
趙牙婆從前見著慧娘她總是垂著頭,雖然是七八分的顏色卻無甚氣質可言。今兒個卻不一樣,這瞧慧娘一身紅衣如火,眉梢眼角帶著諷刺,渾身風情都不一樣了,言語又軟了一點,“你這模樣生成這樣嫁給個農家漢子多可惜,跟著我必然是讓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只需聽話,日子不比現在強了許多?”
慧娘突然一笑,容色極盛,趙牙婆幾人都看呆了去,不防兜頭就是一盆子冷水。
“你做什麼!”一盆子涼水澆了下來,趙牙婆都呆了,她帶這麼多人壓根沒想過慧娘敢跟她橫。
卻見眼前女子雙手叉腰,一雙柳葉眉橫的飛起,“好叫你閉上你那張臭嘴!吃香的喝辣的,老孃需的用你帶著!”又看著她手裡的賣身契,“賣身契?沒有畫押手印算什麼賣身契!”
趙牙婆狠狠把賣身契張開給她看,“你且瞧瞧有沒有手印?”
慧娘定睛一看,“有我後孃的,哦,還有沈大興和沈二興的?”
她突然又一笑,照著這裡的規矩後孃是沒資格賣了她這個繼女的,但長兄如父,帶著兩個兄弟的畫押就不一樣了。沈大興和二興也在吃席的人群中,聞言雙袖合攏垂著頭,錢他們有份拿,現在面對親妹妹的質問倒是不好意思了。
“你知道就好”,趙牙婆才不管他們的想法,“哪怕你告到府衙去這份賣身契都是算數的!”
一旁的沈大興也許是愧疚了,只道,“慧娘,別掙扎了,免得被人傷著了。趙牙婆與我們都說了,買你不是要去做那等子下賤活的,城裡的趙員外要納小妾,你去了那裡頭就是主子,可不比咱們村強多了。”
說到最後連他自己覺得也是為了妹妹好,“你現在不知道,等你到了那兒過好日子就知道我們沒有害你。”
慧娘要氣笑了,劉秀琴這個後孃壞是壞吧,但好歹壞的徹底,這出沈大興卻連個婊子都不如,“沒有害我?大哥,你這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怎麼不見我的賣身錢呢?後孃那一份我就不要了,畢竟也不是親的,大哥,那你把我那一份給我,畢竟到了外頭過日子我哪能沒個嫁妝?”
沈大興這就支支吾吾說不上話來,“這妾要什麼嫁妝……妾不要的……”
慧娘氣的啊,卻沒想到眼淚都流了出來,這興許是原主的感情,畢竟無論誰被親生的哥哥這樣對待心裡都不好受,“好,這錢你們拿著,我不要,權當買斷了咱們之間的感情”,她復又看著趙牙婆,“趙牙婆,我聽說你要尋的是貌美的處子給趙員外做妾,貌美嘛,我到擔的起,只是旁的……”
慧娘看了一眼後面神情鐵黑的玄三,假裝嬌羞的捂唇一笑,“我既與我家相公定了終身,你又怎麼會覺得我還是處子?雖說是今兒個擺席,可畢竟我相公連兒都有了……”她似無奈的樣子,“男人家嘛,莽了起來我個弱女子自然是擋不住的。”
玄奇朝斂眉不發一言,一旁趙牙婆聽這個立馬小腳都跳了起來,“劉氏,你答應我什麼,我之前可說了,她不是處子這錢你要賠給我!”管貌美不貌美的,這一旦不是處子人趙員外不要,哪值得十兩銀子!
劉氏嘴裡吃的錢哪捨得吐出去,“趙姐姐啊,我這兒還哪有錢賠給你啊,我家那娃仔上學私塾錢全都給用進去了,何況也不是我一個人拿的錢啊!”她又不是這小賤皮子的親孃,就算想一人獨吞了也沒那可能,沈大興與沈二興連忙席也顧不上吃連忙從人群裡離開。
趙牙婆哪裡把那十兩銀子看在眼裡。
她做這種營生的,合作的都是鎮子裡有門有臉的,張手就是過百兩的銀子。這慧娘娘要是沒破身子,她能從趙員外那裡得一百兩啊!眉目陰沉的看著慧娘,“你這小娘子張嘴就讓人吃驚,與尋常女人不同,你這嘴裡的話我也不信!”
便上前一把拉住慧孃的手,“至於你是不是處子,我自然要查探一番。”
玄奇朝站在慧娘身後,一雙手握成拳頭,他倒要看看這婆子如何探查?趙牙婆一把擼起了慧孃的袖子,她們這種行裡的牙婆專門做營生自然有的是門道,慧娘另一隻手背後任由她動作,之間趙牙婆掏出一隻巴掌大的小盒。
開啟之後是刺鼻的味道,被特殊原料浸過的硃砂
趙牙婆拔了頭髮上的簪子染了些硃砂就往慧娘胳膊上燙,疼的她一個哆嗦,立時就縮回了胳膊。趙牙婆眼睛多尖,早瞧見她那光滑的胳膊上半個守宮砂的痕跡都沒有,只覺得一百兩銀子長著翅膀飛走了,心都涼了。
“好你個慧娘!”她咬牙切齒。
劉氏從趙牙婆的神情中也得知慧娘不是處子了,心裡惦記那些銀子,立馬就要撲過去打慧娘,“好你這不自愛的小賤蹄子,剋死了你爹孃的,如今又要來害我是不是?你怎麼就如此自甘下賤與人苟合——”慧娘身子只往後頭稍稍一移,玄奇朝眼神對上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