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悠見到言歡歌的時候,她正穩著老夫人的手臂教投壺。池季遠跳上了樹朝她挑了挑眉,意思是自己正看著。
“您的手不要抖。”言歡歌全神貫注,沈雲悠也沒有貿然上前去,直到老夫人投中,沈雲悠終於抓緊機會上前,誇讚道:“二嬸真厲害,一定練了許久吧?”
“有時在府中悶得慌,總想著找些樂子。”言歡歌回答,目光仍在老夫人的手臂上。
沈雲悠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又一副好奇的模樣問:“二嬸都是一個人玩兒麼?沒人同您比試比試?”
“從前興起時,就將府裡那幾個小子拖出來陪我玩兒,倒也不無趣。”言歡歌說著也拿起無鏃的箭,輕輕鬆鬆扔進壺中。
沈雲悠絞著手指,她本想讓言歡歌主動說起以前同池熠一起投壺,可言歡歌就是不提他。
“對了,最近怎麼沒有看見二——”沈雲悠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言歡歌臉色有變,她立刻改口道:“沒看見二嬸——添,添置新簪子?”
“我也想用新簪子,可就是沒有瞧見好的。”提起簪子,言歡歌立刻來了興趣,轉頭問沈雲悠:“有沒有什麼好地方?你帶我過去,二嬸給你買!”
沈雲悠敷衍了幾句,言歡歌便又轉頭同老夫人聊了起來。沈雲悠只得拿出一本書翻來翻去。一抬頭,池季遠正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示意她給自己磕頭。
沈雲悠狠瞪他一眼,從袖中取出方才江夏月留下的紙條問言歡歌:“二嬸,您能不能看看這上面的藥材治什麼?”
言歡歌接過去掃了一遍,答道:“都是補人的。”
不是說治瘋病麼?沈雲悠心說,看來桂氏果然有別的心思,她謝過言歡歌,將紙條收了起來。
趁著言歡歌還沒有轉身,她趕緊將方才那本書拿出來,面露疑惑:“二嬸,這書我看了幾日,著實有趣,就是許多地方我著實沒有聽過。”
她說罷將書翻開,指著其中某一行開口了:“您看,比如這個河熠,您知道麼?”
言歡歌看了一眼糾正道:“那個字不是熠,認嶍,河嶍,這地方在西北那一帶。”
沈雲悠聽了她的話卻一臉茫然,她撓了撓頭:“這個字不是熠麼?熠熠生輝的熠?”
言歡歌將她的手拉過來,在她手心寫了一個完整的“熠”字,沈雲悠終於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確實不是那個字,原來這地方叫熠嶍,不對,池嶍。”
言歡歌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指著書本上的字,認真地教沈雲悠念道:“河——嶍——”
“熠——河——不對,池嶍。”沈雲悠像是舌頭打結了,怎麼也念不對。
“河嶍。”言歡歌又唸了一遍。
“河熠——”沈雲悠唸錯。
“河嶍。”
“池熠——”又唸錯。
“河嶍!”到這時,言歡歌自己也被繞得有些暈,她特地加大聲音,就怕讀錯了。
“河嶍。”
“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