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正鬧著要撞柱自盡,旁邊的大嬸雖不敢強迫靈意,卻時不時偷偷嘲諷幾句。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杭影忽然歪著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只見她幾步走到櫃子前蹲了下去,又伸手在櫃底摸了摸,片刻之後取出一塊沾滿灰塵的銀簪。
“是這個嗎?”她拿起銀簪在大娘面前晃了幾下。
大娘見到銀簪便再也移不開目光,大張著的嘴也立馬閉上。她眼中閃著光,小心翼翼地接過銀簪捧在手裡。
過了一會兒,她將銀簪放在心口的位置,哭得更大聲了。
“我們可真是倒黴,莫名其妙被糾纏了一番。”
杭影沒有絲毫同情,她臉上滿是不耐,忍不住說道:“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將銀簪弄丟了,也不知道在這裡大哭大鬧是要做給誰看!”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罷!”大嬸開口阻攔,說著也抹起了淚:“她也怪不容易的,若銀簪真找不回來,她今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沈雲悠冷漠地看著她吐出一句:“她日子好不好過與我何干?日子不好過我就得忍著她任她羞辱麼?天下可沒有這個理兒!自己的東西丟了不好好兒找,偏偏咬著我不放,真是可笑!就算銀簪真丟了,那也是因為她腦子不清醒!”
她心中氣憤,也不願再同這群人糾纏,拉著靈意走了。
霍羽柔感覺帶著人跟上,那大嬸還在原地罵罵咧咧,看熱鬧的人卻也慢慢散去。
這一路沒有再耽擱,很快到了霍家那處院子。
而顏枝也已經回到小巷,小宛正全身是傷地躺在地上。她的衣裳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鮮血和灰塵混合在一起,染成了詭異的顏色。
這會兒她手腳都被綁住了,眼也蒙著,只有嘴上的布條被扯掉了。她臉上帶著傷痕,頭髮長一截短一截被剪去許多。
顏枝將嘴捂上,泣不成聲。
“小宛姐姐,你……你沒事兒吧?”她人在抖,聲音也抖,走過去之後手忙腳亂地替小宛解著繩子,一面說道:“我,我方才去找小姐了。可是靈意出了事兒,你們家小姐壓根兒沒有聽見我在說什麼。”
“靈意她,她被誣陷了。那大娘非要說她偷了東西,周圍全是人,沈大小姐也不理我……”
顏枝語無倫次,說著說著便帶上了哭腔,最後索性坐在地上哭起來:“為什麼偏偏這麼巧,這種事就撞到了一起?若靈意沒有事,她們一定趕過來救你了。”
小宛被矇住的雙眼忽然動了一下,她聲音沙啞地開口:“先送我去上藥吧!”
她猛地出聲,顏枝被嚇得戰慄起來,半晌之後,她終於發瘋一樣將小宛解開了。
“別怕,我還活著,上藥之後過不了幾日就會好。”
小宛在拓州縣的時候受過重傷,也曾被打得爬不起來,這次倒覺得沒那麼嚴重。
顏枝扶著她走出小巷後非常吃力,她一手抓緊小宛一手撐著牆,額頭上很快有了汗水。
“李兄也真是,非得去湊這個熱鬧,被梁家小姐收拾了吧?”
“還是公子想得周到,咱們就躲在一旁,熱鬧也看了,還一點事兒也沒有。要我說那李公子就是活該,平日裡沒事兒便罵您傻,我看他才傻!”
有人擦肩而過,小宛驟然停下腳步,她勉強轉身道:“你站住。”
每說一句話,她都覺得身上疼得厲害,便只能撿簡單的話說。前面那人聽見她的聲音頓了一下,疑惑地對著小廝指著自己。
小廝四處看了看,確認沒有旁人,這才回答道:“公子,叫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