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季遠再過來的時候,沈雲悠還是沒能將喬媽媽的事弄明白,她想來想去仍覺得桑迎秋留有後招。喬媽媽可能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才不敢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去看看你繼母吧!”見她提不起精神,池季遠便將手裡的東西一放:“看看她手上的傷疤。”
沈雲悠正好也覺得桑迎秋手上那塊燙傷留下的疤來得蹊蹺,便真去看了桑迎秋。
老夫人將桑迎秋關起來後一直不讓旁人見她,只是蘇芷和顧嬤嬤都信任沈雲悠,便放她進了房間。
“母親,您可還好?”沈雲悠將房門關上,開口問。
桑迎秋雖閉著眼睛,可對這聲音熟悉得很,她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想裝了。
“你來做什麼?奚落我?”過了好半晌,她終於問。
沈雲悠在她身邊坐下,回答道:“祖母始終覺得事情太奇怪,想再查一查,我見她老人家實在憂心,便過來問問您。”
桑迎秋睫毛微顫,她睜開雙眼看沈雲悠,面色還算平靜。
沈雲悠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又推到她面前,這才勸說:“母親,您什麼都知道,對嗎?既然如此為何不坦白?若能說個清楚,祖母一定不會重罰。”
“還有什麼好坦白的?你不是也親眼看見了嗎?我只是殺了烏寧和喬媽媽,別的什麼也沒做,你休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桑迎秋還是一口咬定沒有內情。
沈雲悠若有所思,將茶杯一下一下地輕輕磕在桌上。這聲音令桑迎秋心煩,她便皺起眉頭,伸手按住那個茶杯。
沈雲悠一愣,隨即笑起來:“母親,我再看看您手臂上的傷疤吧!”
桑迎秋停在杯口的手抖了一下,她很快將手收回去,語氣冷漠地拒絕了:“你不是已經看過了麼?不過是一個傷疤,一遍又一遍地看有什麼意思?”
“也不能這麼說,萬一——”沈雲悠刻意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著桑迎秋:“萬一您的傷疤不見了呢?”
“你說什麼胡話?”桑迎秋脫口而出,聲音有些尖銳。
“我說笑的,您怎麼還當真了?”沈雲悠說著握住桑迎秋的手:“我只是記得從前母親手上沒有那個傷疤,便想關心一番。”
桑迎秋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便勉強冷靜下來,將衣袖網上拉,開口道:“看見了吧?這都是拜你們所賜。”
那塊傷疤仍然躺在她的手臂上,沈雲悠倒不意外,她方才不過是為了激桑迎秋。
這傷疤有杯口那麼大,想來桑迎秋受傷的時候也糟了些罪。沈雲悠正想看清楚一些,桑迎秋已經將衣袖放了下來。
“這下放心了吧?看好了就快些走,我沒精力同你閒聊。”
桑迎秋下了逐客令,再不肯說一句話,彷彿是怕落入沈雲悠的陷阱中。
沈雲悠也沒有勉強,起身走了。出房間走了一段路之後,從房頂跳下來的池季遠跟上了她。
“她手上是新傷。”他開口道,沈雲悠點了點頭,這點她上次見到這傷疤便發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