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大夫替你瞧瞧,我這心裡總是放不下。”桑迎秋強硬地將沈雲悠的手抓過去,大夫也沒有給她後悔的機會。
周圍的人對此事並不感興趣,眼下都在議論吳家那三人,有罵吳夫人狠心的,也有怪吳聽玉不知羞恥的,總之說什麼話的都有,就連大夫也有些心神不寧。
老夫人和沈芙倒是關心沈雲悠,可並不像桑迎秋母女一般圍上去。
“平日裡大姐姐病了,也沒見她們這麼關心,這又是做給誰看?”路棠華說了一句,沈芙瞪上一眼,她便閉了嘴。
大夫號了半天脈,起先倒還沒什麼,他自己也沒有靜下心來。不久之後,他忽然眼皮一跳,手也跟著抖了起來。
不對,不可能!縱然心中慌張不已,大夫還是強令自己冷靜下來,他抖著手又閉上眼,唯恐摸錯了,睜開眼時,他整個人幾乎昏厥過去。
“怎麼了?”桑迎秋關切地問,大夫抬起頭,額頭上不停冒汗。
見他半晌不肯說話,就連老夫人也有些急了,催促道:“是不是嚴重了?我就說這病總拖著不好。”
先前她便有些擔心,可沈雲悠不以為然,總是亂吃東西;桑迎秋也是,明知孩子病著也管管,還不停往那邊送吃的。
想起這些老夫人心中便升起悔意,也怪她這段日子過得太輕鬆,沒有去管這些事。
“病,病情……”大夫結結巴巴,他對上老夫人的目光,立刻心虛地低下了頭。他覺得自己當真倒黴,今日就該在家中休息,何必出來趟渾水?
“要寫什麼藥材您說,難不成沈家還治不起了?”桑迎秋生怕老夫人猜到些什麼,讓大夫私底下說,便不給老夫人考慮的機會。
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吳家夫人此刻哭天搶地,沈家又逼得緊,一回也是死,兩回也是死,總歸逃不掉,他一咬牙開口道:“沈大小姐,也……也是滑脈!”
“什麼?”桑迎秋聲音中帶著難掩的激動,她盡力壓制著心中的狂喜,可話一出口還是有些怪異,她可記得清清楚楚,方才吳聽玉就是這個脈象。
她等這一日可等了太久了,自從得到沈雲悠有身孕的訊息,她便日日想借此事讓沈雲悠再無翻身之地。先前她一直苦惱著,不知如何確認這訊息是真是假。
江家出事之後她反而想明白了,是真是假又如何?只要能當著老夫人的面替沈雲悠診脈,一切便好辦了。
若沈雲悠真有孕,她不可能逃過責罰;就算沒有身孕,自己也不過是關心她,這又有什麼錯?
“滑脈?你是說?”池季遠的驚訝不比旁人少,他盯著沈雲悠的腹部,結結巴巴:“她?她?”
他又不是傻子,難不成同沈雲悠講了幾句話,她就有身孕了?儘管知道這十分荒唐,他還是磕著牙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活像個傻子。
見鬼,他們從哪兒撿了一個孩子?
“今日可真是熱鬧,吳家這邊還沒鬧清楚,沈家又出事了,現在的姑娘也真是……”旁邊不知哪家的夫人叮囑女兒:“你敢這樣,我同你父親定然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