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陸呦呦鬆了一口氣。
好在沒有引起軒然大波，公司沒有太怪罪於她，也許是今天天氣突變，大家都沒適應過來。
這麼想著，陸呦呦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一點幸運呢？
這一點幸運，可不可以支撐她一直一直擁有凌召霆呢？
身邊的凌召霆帥氣地打了下方向盤，似乎是不經意地問：“翹班了？”
被發現了，陸呦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含糊地“恩”了一聲。
凌召霆的眼神深了深，嘴角不被察覺地裂開了更大一些的弧度：“是為了找我？”
陸呦呦不知道如何回應了。
她咬著唇，低著眼，真的很想問凌召霆到底為什麼這兩天都不聯絡她，對她避而不見？可是，今天的經歷就像一個夢魘一樣，現在稍微想起分手兩個字，失去凌召霆的痛楚就還盤桓在她的心臟裡，她根本沒有勇氣去提起這件事。
凌召霆的眼睛已經完全深成了一塊黑墨，他沒再說話，嘴角那個微笑的弧度也像是假面一樣，彷彿被人刻意挑起，毫無溫度地掛在那兒，一路沉默。
把陸呦呦送到她租住的公寓樓下，陸呦呦卻依依不捨。她現在根本不想跟凌召霆分開，哪怕是稍微那麼一會兒都不行。
她咬咬唇，說出一句邀請：“上樓……坐坐嗎？”
凌召霆手還放在方向盤上，眼睛看著前方的路。
又下起了毛毛雨，雨刷在勤勤懇懇地、規律地運作著。
凌召霆淺淺地笑了笑：“不了。你上去吧，好好休息。”
“……再見。”陸呦呦又是羞愧，又是不甘，站在原地，看著凌召霆的車尾燈在雨霧中離去。
她剛剛邀請凌召霆上樓，是不是有些太放蕩了？凌召霆是不是討厭她了？
陸呦呦糾結著，帶著一腔凌亂的心思上了樓。
在自己熟悉的公寓裡，她卻覺得那麼空。陸呦呦坐在沙發上，緊緊地抱住了玩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腦袋裡在想什麼，發呆。
凌召霆離開陸呦呦的小區之後，壓抑在表象下的瘋狂逐漸像是破了皮的鐵桶裡的熱油，緩慢露出。
他的表情變得猙獰，握著方向盤的手背爆出清晰可見的青筋，他一路疾馳，商用的轎車被他開出了幾乎是跑車的架勢，路上的雨水被輪胎攪動，呼嘯而起，上橋，凌召霆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盤，刺耳的喇叭聲頓時響徹，尖嘯，撕裂，凌召霆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彷彿重新找回呼吸的頻率。
他租的那間公寓，裡面完全是酒店裝修風格，毫無溫情。
凌召霆拉開燈，唰的一聲推開窗戶，後面露出一塊白板，板上用馬克筆畫了許多的符號，有肩頭，有數字，還有人的名字。
陸呦呦、陳河、方興艾……
凌召霆凝視了一會兒，拿起板擦把所有字元擦掉，重新開始書寫。
……可是，筆尖遲遲懸掛凝滯，不知從何下筆。
凌召霆呆立了一會兒，用幾乎要把筆捏碎的力道，狠狠地將馬克筆攥在手心。
魏啟明抱著手臂走來走去，焦急地說：“凌召霆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我看他很不正常！”
陳河覺得有些好笑：“我以為你恨他恨得不行，現在又操心起他來了？”
魏啟明氣道：“誰關心他了！他死活管我什麼事！我是怕他情緒不穩定，車上帶著陸呦呦，怕陸呦呦出事！”
陳河的表情也變得沉重了一些。
“剛剛，我應該把陸呦呦拉下來的……”
魏啟明卻是搖頭：“拉不下來的。她的性格死倔，你沒看出來嗎，她硬要跟著凌召霆走的，哪裡還認得你我。”
陳河苦笑了一聲，半是感慨地說：“她真的愛得很認真……可惜，凌召霆是個瘋子。”
魏啟明抱著頭，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現在也開始覺得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