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接起電話的斯夢顯然沒有想到會聽到對方這麼悽慘的哭聲,雖為女子,她也看不得自己的朋友受的一點委屈,像是哄小孩一般,“不哭不哭……”而拳頭卻微微抓緊,斯夢當然能夠猜到,這件事跟凌召霆脫不了關係,再這樣下去,她是真的有可能跑去淩氏找凌召霆算賬的,管他什麼淩氏總裁,欺負了她的朋友,就要受她的打。
電話打了很久,陸呦呦哭了很久,斯夢勸了很久,也不知到了何時,陸呦呦才上的樓,也不知道到了何時,陸呦呦才入的眠。
這個夜晚,對她來說真的很長很長。
第二天早晨,如往常一般,凌召霆早早的起床便開著車去了公司,並沒有等陸呦呦,畢竟公司還有大堆的事情等著他處理,當然,他也害怕陸呦呦又跟自己吵起來。
也許是昨天晚上哭的有些過分傷心了,陸呦呦今天睡得特別特別的沉。斯夢昨天在電話裡勸她說暫時不要來上班了,她想了想也有幾分道理,這模樣,又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做糕點呢。如菜一般,糕點的口味可是遂了糕點師的,奶油放的多了少了,都會影響整個蛋糕的味道。而如今陸呦呦這個模樣,怕做出來的東西都要是苦的了吧,哪還有客人咽得下去。為了不砸了糕點店的好招牌,陸呦呦也就隨了斯夢的意思,在家裡休息了。
大概十點,陸呦呦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只覺得頭昏腦漲的,而眼皮也好像是被灌了鉛一般,很沉很沉。陸呦呦白嫩的雙手覆上自己的眼睛,微微用力揉了揉,試圖緩解些疲憊和疼痛。從腦子裡傳來的難受感傳遍了全身,只一睜眼,陸呦呦彷彿又想起了凌召霆昨天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絕情而又不留一點餘力。她想,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一睜眼你就已經消失在我的面前,而我的腦海裡卻一幕一幕地在放映著跟你經歷過的一切一切。
那時候,凌召霆喜歡刮陸呦呦的鼻子,喜歡輕撫陸呦呦的腦袋,喜歡偷偷親吻她……但是這一切美好的回憶啊,彷彿就隨著凌召霆的話消失的一乾二淨。陸呦呦對凌召霆很失望,她不想再見到這個男人。這樣愛一個人,真的很痛苦,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輕輕滑落,混著悲傷,夾雜著絕望。
既然凌召霆都不把她當回事情了,她又何苦還死賴在凌家不肯走呢?吃他的用他的,過去不過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男朋友罷了,而如今……陸呦呦強烈的自尊心絕不允許自己被對方當成一個小小的情婦。
原本覆在眼皮上的手慢慢地轉移到了太陽穴,陸呦呦清楚的明白,她不能再這麼自甘墮落下去了。纖細的腰微微一用力,陸呦呦從床上坐了起來,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挑了幾件清爽的衣服換上,就從櫃子裡翻出了行李箱,將它開啟放置在地上,然後從衣櫃裡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來,再一件一件地往裡頭丟。
既然你嫌我礙眼,那我就在你眼前消失,再也不打擾你。
陸呦呦的行李並不多,於是收拾行李也花不了她多少時間,但是每丟一件衣服,陸呦呦的心也就更痛了一分。她恨凌召霆,真的很恨,她要的並不多,她的要求並不過分,為什麼凌召霆就是不肯答應呢?
拖著行李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陸呦呦的眼睛還有些輕微泛紅,轉過頭看了這個房間最後一眼。
再見了,凌家;再見了,凌召霆。
凌家傭人見陸呦呦正將行李從樓梯上搬下來,看上去有些費力,便也就立馬跑了上去幫忙。她有些疑惑,陸小姐為什麼手裡拿著個行李箱呢?
“陸小姐這是要出遠門嗎?什麼時候回來啊?”陸呦呦平時完全不把凌家的傭人當成傭人看,完全是當成朋友的,一點架子也沒有,這也讓凌家的傭人對她充滿好感。
“恩是啊。什麼時候回來……”陸呦呦的話語突然頓了頓,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恐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吧,轉頭對傭人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也不知道。”
傭人的身體一滯,停下了腳下的步伐,就這麼直直地站在樓梯上。陸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呢?少爺知道嗎?一連串疑問出現在了她的腦子裡。因為身份的問題,雖然擔心她也不好多問,只得在口頭上關照了陸呦呦幾句,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不要餓著了。
陸呦呦對傭人點頭致謝,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以後,便也就拖著行李箱走出凌家,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究竟在哪裡。在馬路上,陸呦呦像個無頭蒼蠅一般,迷茫的走著,像是想到了點什麼,從包包裡拿出手機給斯夢打了個電話,
“喂,斯夢。我想住你那裡,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怎麼可能不方便。”斯夢還是那麼的大大咧咧,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朋友有難,自當兩肋插刀也得幫忙,而如今不過是借個住處罷了,又怎麼會不肯呢。
不過掛了電話的斯夢也有些擔心,怎麼這個小妞今天就搬出來了呢?這個凌召霆是傷她傷的有多重啊。
凌家的傭人看著陸呦呦遠去的背影,有些擔心,但是也不知道如何挽留,只得打了個電話通知凌召霆。
“你說什麼?陸呦呦搬走了?”電話那端傳來暴怒的聲音,強勢的語氣壓得傭人喘不過氣來。
傭人聲音不禁有些顫抖:“少……少爺,陸小姐她……一早就拖著行李走了,還說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出去的時候眼神也挺無助的,陸小姐本來就很瘦小,一個人去外面,我有些擔心,這才打了電話給您。”
連少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那陸小姐是要去哪裡啊。陸呦呦待傭人甚好,如今走了她倒也挺捨不得的。
電話那端的凌召霆原本正處理著檔案,這樣一來倒也失了工作的心情。他現在的神情已經不能用生氣來形容了,只能說是暴怒。這個女人,到底要搗什麼鬼。
在馬路上走著的陸呦呦,很無力很無助卻也覺得自己的包袱減輕了不少。終於,還是跟他告別了。
陸呦呦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來,暗暗在心裡給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