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鄔先生怎麼看?”胤禛臉色平靜。
鄔思道輕聲感慨道:“張廷玉不可小覷,此人乃棟樑之才,更深知為官三味,曾與人說‘萬言萬當,不如一默’,奴才以為,此人如今閉門不見,正是其為王爺考慮。”
胤禛對於張廷玉當然也是頗為了解,點點頭,道:“衡臣所為,無非就是為了向天下人證明,王爺繼位乃大行皇帝遺詔,實乃天命所歸。反倒是那個馬齊,哼!”
對於胤禛而言,馬齊實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官油子,慣會左右逢源,特別是在這一次奪嫡之爭中,更有蛇鼠兩端之嫌。
到了寅正時,數名小太監急匆匆敲響了雍親王府邸的大門,管家隨後便急匆匆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幾下房門,這才輕聲道:“王爺,宮裡來人了。”
聽到此言,胤禛與鄔思道同時一震,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
“終於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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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臺大營,此時正值燈火通明,一列列清軍已經穿上了棉甲,肩上扛著鳥槍,在諸位將佐的帶領下正在集合當中,氣氛顯得極為肅殺。
提督成文運臉上略微帶著幾分焦急之色,正在營帳當中來回踱步,幾名八旗將佐正肅立在他的身後,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
眾人雖然都沒有說話,可是心裡卻已經有了幾分數,今日恐怕要出大事,而一旦出事,豐臺大營的兵就是制勝的法寶。沒有兵,說什麼都不好使。
此時整個豐臺大營的兵有一萬五千餘人,而這些人都歸豐臺提督成文運,不過就算是成文運想要調兵,也得有皇上的手諭才行。
而眼下營帳中的將佐,則都是八爺黨的人,他們各自手底下都握著一支軍隊,加起來也有五千多人,實在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成文運今晚將他們集結於此,所為的自然是要參與到奪嫡之爭當中。
“楊老六,你去看看,十爺快到了沒?咱們現在可真得抓緊時間啊!”
楊老六是漢軍八旗火器營的兵,先前南征的時候,他沒有機會參與進去,反倒是逃過了一劫,如今在豐臺大營裡面,反倒是他們這隻火器營要更得力些。
“是,大人。”
眾人看著楊老六打著火把出了營帳,隨後便消失在了夜色當中,卻也看不清到底去了哪個方向,也只能焦急等待著。
卻是不知道過了多久,營帳再一次被掀開,一隊侍衛卻是從外面鑽了進來,人人手中持著刀,只是讓眾將感覺到詫異的是,為首一人是一個辮子略微有些花白的中年漢子,臉上的神情冷淡中帶著一絲倨傲,正是十三阿哥胤祥。
成文運看了幾眼那漢子,隨即便慌忙過來跪下行禮,身後的將佐們也都知道來了不好惹的主,一個個跪成了一地。
“奴才豐臺提督成文運,見過十三爺!”
“且跪著吧。”
“喳。”成文運感覺心裡有些窩火,一個都被圈了的閒散貝勒,也敢這般拿腔拿調,等新君繼位看我不好好參你一本!
“嘿嘿,十三爺大駕光臨,卻不知有何貴幹啊?”成文運這下說話開始變得陰陽怪氣起來,臉上還帶著一絲嘲諷的味道。
胤祥卻是沒理那個話茬,從胸口處掏出一塊金箭令牌,用手高高舉起,然後大聲道:“奉雍親王令前來問你,豐臺大營提督成文運何在?”
雍親王胤禛是正兒八經的監國親王,可以說除了太子這個名分以外,其他的該有的都有了,他這個小小的豐臺提督可是沒辦法阻擋。
“奴才在。”成文運的一顆心開始慢慢下沉,他已經預感到大事不好了。
“爾身為豐臺大營提督,為何此時大動刀兵?所欲為何?”胤祥的聲音越發嚴厲起來。
“奴才.....奴才是怕京師有亂....”成文運感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這個理由騙鬼還差不多。
“哼,縱使有亂,也合該是九門提督的事,與你何干?”胤祥望著汗如雨下的成文運,“來人,將成文運暫且收押,待此番事了,再行審理!”
“喳!”
數名侍衛將成文運五花大綁起來,隨後便帶了下去,胤祥此時卻是環顧了營帳中的將佐,厲聲道:“奉雍親王令,豐臺大營全面封鎖,所有兵丁不得外出,一應事務均有本貝勒處理.....”
“膽敢外出者,皆斬不赦!”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