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羅瓊怯懦的樣子,弧線爬上沈夫人嘴角,她能想到,一個性子如此軟弱的姑娘。不管什麼來頭,一但進了謝家,必定和茶几沒什麼區別,身上滿滿的全是悲劇。哪怕後來運氣夠好,坐到了正房太太這個位置上,那也是坐不長久的。謝家後院,不是個人物呆不下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男人的大宅院,一直以來不都這個樣子嗎?
男人的後院就是女人的鬥獸場,從來不怕陰謀詭計,若是連這個都看不破,如何能夠存活下來。
終於在這個時候,王愛頤受不了羅瓊的蘑菇,手指啪啪地在畫冊上敲了敲,將最終選擇給敲定了下來。相當素雅的一條裙子,白色為底,只有領口和下襬有些許的裝飾。金黃色的繡紋上,鑲嵌了大片碎鑽,看上去就像閃爍在夜空中的星辰。羅瓊很喜歡,但她就是那種無論喜與不喜都不會直接說出來的人。尤其是在經歷曾經的某次之後。
那一次,不知道是誰送了羅瓊一條裙子,大約在她十二三歲的時候,還不懂得在母親面前隱藏心思的她,因為實在喜歡的原因當場就穿上了那條裙子。然後,羅瓊慘了,當時至少被揍了一個小時不說,在隨後的一個月內,只要母親想起這件事,她就得隨時隨地捱揍不說。然後那條裙子也慘了,就在當夜被母親撕碎了拿去給舊衣服打補丁去了。
然後,從哪裡以後,羅瓊再也不會輕易對人說喜歡和不喜歡了。
掀開畫頁直接把選定的結果亮給謝家三個男人看:“既然謝公子想要贈衣壓驚,又說只要是孫小姐自己選的,一切都好,那麼我們只好卻之不恭了,您看這條可好。”
謝君溢看了看,很適合軟妹子的小洋裝,他已經忍不住想看她穿上又脫下的動人模樣了。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明明已經走到店門口,但卻依舊念念不忘的依依失聲大叫了起來:“不要答應她,三公子,那條裙子今年才剛剛亮相,就那麼小小一條一千五百萬,刀。”
一千五百萬美元一條的小裙子,可不是就那麼回事。
世界一流的高階定製不說,24K純金拉絲的純手工繡花不說,光上面的碎鑽價值都是千萬美元起的,更何況這樣一條可是全球限量一套的啊。就算別人仿,都不可能仿出一條一模一樣的。奢華與美麗的結合體可不得價值千金。
羅瓊聽了那個數字,不由地一抖,乖乖,一億二千多萬,就這條飄啊飄的小裙子?按照市裡的工資水平,平常人家從山頂洞人時代就開始賺錢,能不能買上這麼一條小裙子還是個未知之數呢。畢竟人的吃喝拉撒都是要花錢的,誰能費盡所有地僅僅只為了買條裙子呢?
這樣一條裙子,就算有人給她買了,她都沒膽穿出門去。
因為怕被搶。
聽到這個數字,甚至就連謝立華也穩不住了,瞪大著眼睛視線在王愛頤和羅瓊身上轉來轉去,他在想,這兩人中到底誰是主誰是從。而謝君溢,一時之間有那麼一點點張口結舌,見過難纏的,可這姑娘未免也太難入手了吧。所以,一時之間她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憤怒,他認為對方之所以會給自己提出這麼一個要求,不外乎是赤果果的拒絕而已。
倘若真心接受,怎麼也不會在第一次就提出如此要求。
一億兩千萬的裙子,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既沒認出孫筱悠也沒有認出王愛頤的謝家長子,謝宏裕再也忍不住地大聲嚷嚷了起來:“臭(女表)子,以為自己是什麼?把你切開了都賣不了一千萬美元……”如果只是嘴巴上說說也就罷了,可這孩子偏偏和弟弟謝君溢一樣。竟然直接衝上前去想要動粗。
誰知道剛走了一步不到,手臂就被人牢牢鉗制住,來者是拉賓。他用他職業級別的身手,牢牢將謝宏裕制住,無論如何都掙不開,一時間,謝宏裕有點臉紅脖子粗。
啪的一聲,將書頁合上,王愛頤笑著道:“一千五百萬,這是您兒子事先許下作為衝撞的賠償,給我的姐妹。至於我,您家有兩位公子企圖對我動粗,這事不會這麼輕鬆就結束了,好好想一想致歉詞,然後我的最大耐心限度是等到晚上十點。忘了告訴你,我叫王愛頤。”
就那麼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一隻手搭在謝立華肩膀上,就那麼吐氣如蘭地道:“機會僅此一次,我的耐心是及其有限的,好好把握這僅有的機會把。謝先生。”
她的目光在高山族男子身上掃過,後者恭敬得,簡直就像自己是王愛頤的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