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麼突然地羅瓊張大嘴巴,狠狠地一口咬上了去。黃建良用來鉗制住自己的手。被羅瓊狠狠地咬上了一口,疼得黃建良當場嗷了出來。這一口讓他疼痛的可不僅僅只有身體,更多的來自靈魂,還有尊嚴。只一口,羅瓊就將他高不可及的驕傲徹底粉碎。
男人,雖然你是男人,也得到了我的第一次,還把我關了整整六年,但那又如何。我的人生依舊不屬於你。趁對方失神,狠狠地一撞,她將黃建良整個撞開,羅瓊終於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她終於逃了出來,雖然這短短几步心驚動魄甚至可以說幾乎耗盡她一生的勇氣。
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羅瓊那半張幾乎整個腫起的臉,還有黃建良那隻滴答著鮮血的手。那口,可真正是下了老命,要知道人在極度驚恐情況下,可是有能力夠將另外一人的手指整個咬下來的,更別提區區骨裂,這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
王愛頤踏著她獨有的步伐退了回去:“這可真是一隻,好野好野的貓兒啊。您說對嗎?尊敬的黃總。”她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叫人聽了簡直不寒而慄。
但即便是疼及了,黃建良依舊毫不猶豫地選擇再一次將羅瓊緊緊抓握,就他現在的狀況而言,必須將羅瓊死死掐住,確認她一直維持被自己完全掌控的狀態之中。
無論需要支付多麼昂貴的代價,也非如此不可。
“我,愛你,我所有的行為都是因為愛你。請相信我。”他的手掌婆娑在她手上。
就像風中的樹葉嚓嚓地彼此摩擦。
……
孫筱悠的房間內,現在只剩下王愛頤、羅瓊和黃建良這三人了。
王愛頤翹著二郎腿繼續享用她的早餐,而羅瓊,則在黃建良的伺候下裝扮自己。這名重新迴歸僕人身份的男子,正單腿跪在地上,從內到外,他一件一件地給她刷顏色,從頭到尾,全程親力親為,就像一名真正的僕從。
即便這樣,黃建良始終保持羅瓊有一隻手被自己死死掐住的狀態。
他的野心依舊沒有泯滅。
內衣之後是打底的襯裙,然後才是外套,今天的選擇是一套雪紡質地的公主裙。色系依舊是粉色,更準確一點說應該是那種類似古代茜色的顏色,只不過略淺一點。
用手指輕輕彈了茶杯幾下,發出清脆的聲音,王愛頤道:“瞧瞧,都幾歲的人了,還穿這種粉嘟嘟的顏色,人不能總沉浸在娃娃的世界裡吧。尤其是當庇護你的父母身亡之後。人總要長大是不?試試別的顏色,綠色或者藍色應該也很襯你,紫色也不錯。”
就那樣簡單地下達命令。
黃建良的手一時抽住了,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王小姐,我家小主這些行頭可是今年剛剛添置的最新定製。”他這種強調了定製這兩點,孫筱悠的衣服可以不是從成衣生產線上下來的大路貨,她的衣服,每一件都是量身定製的精品,而且還是那種全球限量一件的貨色。
就算有錢也不能說扔了,就全給扔了。
眼角抖了抖,王愛頤毫不在意地道:“怎麼,對女人們裝扮自己的愛好有偏見?女人是裝飾品這個職務難道不是你們男人強行給塞的?想要享受福利,就得支付代價,我的孩子,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再說了,您家小主用自己賺的錢買行頭,什麼時候輪得上你這個下人在這裡胡言亂語?孫筱悠自己的錢,自己不花,難不成還留給您到外面去養人?”
“您說對吧?”
黃建良的身子猛地一抖,前一秒他還是卑微的上門女婿,這一秒怎麼就成了下人。所謂上門女婿,雖然地位相當卑賤,但至少還算半個主人,他怎麼一轉眼就成了下人。
一時間,表情頗有些猙獰。
王愛頤的來頭很大,他惹不起的確沒假,但孫家的事哪裡輪得上區區一個王家外嫁女在這裡指手畫腳。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地又將羅瓊的手抓緊了一點點。只要孫家唯一的繼承人還在他手裡,他用得著怕誰嗎。即便偶爾需要裝一下委屈,但那又如何,他就不相信,這王愛頤捨得下其他,一心一意地陪她同年好友,這樣的事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
更何況他和孫筱悠的夫妻之道,大門一關,該如何還不是他這個男人說了算。想到這裡,一絲笑容浮了出來。獨屬於男性強者的笑容。獨屬於主宰者的笑容。
但就在下一刻,羅瓊狠狠地反抗了,她用力地掐了一下黃建良手上那塊剛剛被自己咬傷甚至就連血液都未乾涸的傷口。只聽嗷的一聲,他不由自主地將她再次放開。
幾乎是馬上,黃建良徹底震驚了。
孫筱悠,這就是孫筱悠,在過去整整六年中對自己言聽計從,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就像兔子一樣溫順和乖巧的女人,即便他要她立刻去死,她也會如實照辦的孫筱悠。
天知道出了什麼差錯,這丫頭竟然膽敢反抗她。
這孫筱悠是不是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