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會按那男人所說,直接把它們溺死燉了補身體。但由於換了環境,兩隻鳥兒有些腹瀉,因此,這對鳥兒現在暫時由喜歡動物而且懂醫術的姚靜,臨時照顧。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有個小護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姚靜,你媽媽又來了。”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姚靜直挺挺地跳到了起來。“我不要嫁小許。”那姑娘儀態全無地嗷嗷直叫,嚇得亞當夏娃好一陣撲騰。
但事實卻是姚靜猜錯了,這一次姚媽媽不是為小許來的。想象也對,在經歷跳樓事件之後,小許她媽媽得多麼堅強,才能繼續把姚靜當做自己未過門的媳婦。
姚媽媽這一次是為了丈夫而來的。
就那樣直挺挺地跪在醫院大廳內,姚媽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姚靜,我知道你長大了本事了,你的老闆孫小姐也是一個相當有本事的大老闆。她也很重視你,因此能不能請你讓孫小姐幫幫爸爸。我找律師打聽過了,只要那些死難家屬放棄起訴,你爸爸就不用死。”
話應剛落,姚靜整個人跳了起來。
她跳得甚至比之前還要高。
“爸爸?拜託我可認不起那個爸爸。那男人為了自己的腰包,昧著良心修建的大廈倒了,您知道嗎,他修建的大廈到了,死了成百上千人,在這種情況下您卻想讓孫小姐出錢幫他免除責任?媽,是他給你吃藥了,還是您這個人已經老到腦子糊塗的地步。”
姚靜就像一隻尾巴被整個燒著了的貓似的,蹦躂著說。
姚媽媽被自己女兒的表現嚇壞了,一聲呵斥之後,這才想到自己是來求人的。因此抹著眼淚道:“他是你父親,無論千錯萬錯都是你父親。你,怎麼能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父親。”
“父親?”姚靜尖酸刻薄地道:“早在我三歲的時候,他就和外面的女人搞上來了,因為做昧心工程的關係,他的錢包鼓起來了。他拿著那些用成百上千條人命換來的錢,在外面找了一個又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我,曾經不止一次看見他為了外面的女人打你,也不止一次看見他身邊又換了新的女人。既然在我整個成長過程之中,那男人一次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那我為什麼要認他這個爹。既然他把最威武最風光的年月花在了外面女人身上,那麼叫外面的女人出來給他磕頭下跪求人啊?出事了才想到老婆孩子,這算什麼?”
“媽,我求您爭氣一點,不要為了那種男人把自己搞得裡外不是人!”
姚靜就這樣嚴厲地說。
但姚媽媽只是抹眼淚,只是抹眼淚。“但他畢竟是你爹,沒他怎麼會有你。”
姚靜在一起炸鍋:“可那些因為他而死的人,他們也有自己的家人,他們也是孩子的父親,妻子的丈夫,女兒的爸爸。現在那些人全因為那男人的關係死了,你也看過電視啦,看到那些尚且嗷嗷待哺就失去父母的孩子,看到那些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父母,你怎麼能說出為那男人求情的話語。媽媽,求您清醒一點吧,那男人犯下的罪過,是不可饒恕的。”
這些話就像針一樣紮在姚媽媽心上,就像針一樣紮在羅瓊心上。
閉上眼睛,好像下定決心似的,然後姚媽媽開始磕頭,使勁地磕頭。
她的頭撞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咚咚聲,只兩下就把自己的額頭磕破了。可就這樣,她依舊用八匹馬也拉不回來的決心磕著,一臉倘若女兒姚靜不答應。倘若女兒的老闆不出錢去救自己的丈夫,她就要把自己撞死在大廳裡的陣勢。
但姚靜只是抱著雙手冷哼道:“您這是在逼宮嗎,母親。您這是在用自殘逼迫自己的孩子嗎,母親。為了那樣一個男人值得嗎?”說罷,轉身離去,看都不看滿頭是血的母親一眼。
見到女兒竟然如此無情,姚媽媽近乎淒厲地慘叫起來,雖然看見坐在輪椅上的羅瓊,就那麼直挺挺地膝行而來。“孫小姐,我知道您是個大好人,我知道您為了區區一個路人,花了好幾百萬。我女兒姚靜怎麼也算得上您的心腹,她和您丈夫的關係還是那麼的好……我知道您受了傷,不能照顧自己丈夫,我女兒怎麼也黃花大閨女而一個,您不可能一點點都不給我的喔……我求求你,雖然是我女兒自己犯賤貼上去的,但多多少少給一點吧。”
“能給區區一個路人幾百萬的您,也不能憑白佔了別人家的黃花大閨女吧……我求求您,就算我吧房子賣了,也不夠給我丈夫打點啊……我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沒了爹了吧……”
眼看著姚媽媽越說越不像話,醫院神經科的一聲終於登場了,然後就是萬能的鎮定劑君。
行到醫院大門外,羅瓊攔住了姚靜。
“你留下吧,不管怎麼說畢竟是親媽,她若出事你的人生會因此而蒙羞的。”
就這樣,姚靜也從隨行隊伍中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