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甩自己的衣袍,找一張椅子坐下,拿起茶壺往嘴裡直灌。
“歐陽青青,那麼急急忙忙地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見著你這幅樣子?”
臨近生產的日子,歐陽青青最近幾天睡得很差。
眼底浮起青灰色,眼泡腫起,嘴唇乾澀的已經出現裂紋,臉蛋也泛起蠟黃。
她握緊自己的手,一雙深沉的眼睛盯著駱禮成,不語。
“怎麼,現在就沒話和我說了?”駱禮成譏笑著走近,“少以為在這種緊要關頭把我叫回來皇帝就會把我的功績順給他人,你的算盤打得太響了。”
歐陽青青原有期盼的一顆心跌入谷底。
她讓皇帝把駱禮成叫回來確實有私心,但遠沒有他說的那麼不堪。
她想的是讓自己的孩子在出生的之後,就有父親陪伴。
“你聽我說……”歐陽青青沙啞著開口。
駱禮成甩袖離開,不予她半分顏色。
當晚,歐陽青青的身子開始撐不住。
接生婆和大夫片刻不離地守在她的塌子邊,皇宮裡派來的幾個嬤嬤同樣在那,眉頭緊鎖。
“還不能生產嗎?”嬤嬤問接生婆道,“主子的羊水應該快破了,再不生產就會撐不住的。”
“再等等。”接生婆同樣是煩躁,低頭盯著歐陽青青的臉,“姑娘從下午開始情緒就過分激動,情緒過激的時候容易一屍兩命。”
接生婆有些弄不明白。
駱禮成回京應該是一件喜事,但相伴隨來的好事卻不見得有,壞事卻一件連著一件。
郡主府難道中邪不成?
兩房一直對峙,最後還得把駱禮成叫來。
駱禮成隨意地披上一件長袍,鞋瞎穿著,連左右都分不清楚。
慌張的樣子無疑是給他們印下關心妻子一類的好名聲。
“青青怎麼了?”屋子裡還不見駱禮成的人,聲音就遠遠地傳來。
接生婆怕惹是生非,一個箭步走了上去:“駙馬爺,郡主現在的情緒不對頭,沒辦法生孩子。”
駱禮成仗著自己長得高,透過人群,依稀看見躺在塌上的歐陽青青,頭部以下的地方全被紗布蓋著,被汗水沾溼的頭髮黏在額頭上。
好一個沒發生孩子,八九不離十,被自己的一番言論刺激到了。
他在心裡冷哼,面上卻又維持著擔憂。
“你們先出去。”駱禮成下令,“青青不喜歡吵鬧,一個個地在這兒嘰嘰喳喳,再好的心情聽著也要煩起來。”
大夫和接生婆聽他的話,跑得比兔子還快。
幾個嬤嬤站在原地躊躇不前,為首的出來反駁:“駙馬爺,您一個男子定有諸多不便,不如是我們幾個留下妥當。”
“你們幾個能抵什麼用?”駱禮成眼裡透露出不屑一顧,“若是你們能夠安撫好青青,她現在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駱禮成朝著歐陽青青努嘴。
態度堅定的嬤嬤馬上洩氣,面面相覷已經沒有留下的理由
“那老身幾個便在外頭等著,駙馬爺要是遇上了事,切記得呼我們一聲。”
“哪來那麼多廢話?”駱禮成早就不耐煩,一個人蹲守在歐陽青青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