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衣衫襤褸的人是車伕。
車伕看著比之前更加瘦弱,少了意氣風發,渾身上下寫滿了頹唐。
“姑娘,公子。”車伕看著兩人,勉強擠出笑容,“你們還記得我嗎,十幾天前給你們拉車的那個。”
夏知雪點頭應是,眼睛在車伕身上仔細打量起來。
車伕的身上多了不少淤青,面板也有凍裂的痕跡,這幾天活像是受了非人的對待,只是這些痕跡過於刻意。
她和歐陽淮煜交換一個眼神,這個樓蘭皇帝找他們兩人來的目的不純。
樓蘭皇帝見兩人眼觀鼻鼻觀心,清咳兩聲便開口了:“你們倆和車伕無冤無仇,為何要將他如此非人地對待?”
一聲質問下來,兩人噤聲。
既然無罪,自是沒有什麼好回答的。
好半晌,樓蘭皇帝的臉色變得鐵青一片:“這不說話是什麼意思,真當我樓蘭一個小國沒人了嗎?若讓朕找到了證據,你們兩人等著完蛋。”
一個車伕不足矣構成證據,樓蘭皇帝這樣子說還真有些把他們的馬腳炸出來的意思。
歐陽淮煜心裡岔岔,看著車伕一幅畢恭畢敬的樣子,眉眼之間閃過不解:“你身上的傷和我有什麼干係?”
似真似假的疑問,一聽就明白,他什麼都不知道。
車伕下垂的眼中閃過些知難而退,正躊躇著怎麼開口,身邊的一陣輕咳把他鎮住了。
眼中的猶豫,轉為堅定:“公子,我知道你位高權重,但也不能如此壓榨我們平民老百姓。前不久您來坐車的時候,我明明白白地說了,三兩銀子,但您伸手就給了我三文錢。”
“我大老遠地從城外把你們倆送到城中央,這點小錢真當是打發叫花子的嗎?當時,我看著你趾高氣昂的,不好要錢,回房子的路上稍微叨了句,但半路就遇上人幫我往死裡打,一男一女我看得真切,就是你們的模樣,難道不是你做賊心虛嗎?”
車伕的語氣扭扭捏捏,一個大男人講話的時候怕生要加上點哭腔。可卻不見得我見猶憐,反倒是嬌氣了幾分。
歐陽淮煜聽著車伕絮絮叨叨地講完自己的經歷,想也不需要細想,一聽就知道是瞎編的了。
在晚上的時候,他和夏知雪正在同皇帝會面,除非是生了幾個分身,才有這個本事把車伕給打趴下。
這個謊話說的倒是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
樓蘭皇帝估計也是個缺心眼,照理這些小案子交給官員處理就算了,現在卻偏偏要鬧到皇宮裡來,何況這供詞一聽就對不上號。
他眼中露出幾分忖度,這唯一的解釋就得說皇帝和那車伕串通好了,故意來搞他倆。
樓蘭這裡不但人多,人的心思也夠深。
“既然你那麼說了,我也沒有什麼話可以反駁。”歐陽淮煜語出驚人地來了一句。
旁邊,夏知雪看出他的同意,贊成說:“現在證據確鑿,我們確實沒有什麼好抵賴的,唯一就是希望陛下能給我們的皇帝送封信去,交代一下我們的去向。”
她的語氣同樣陳懇,還有少許的懼怕,似乎是對那陰惻惻的監獄充滿了恐懼。
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車伕被弄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面紅耳赤的,連呼吸都帶著顫抖。今日文學網
“皇上……”驚慌失措之際,車伕叫了樓蘭皇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