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三日之後是賽馬會?”崔鶯語把整個身子都塞到了凳子裡。
“夫人,這不合規矩……”一旁的婆子趕緊來勸阻。
然而這樣的勸阻什麼時候都沒能進入過崔鶯語的耳朵裡,無外乎這一次。
“不合規矩,不合規矩,你們天天都教導著我不合規矩!我多大了?還需要你們來教我這些嗎?”說著,崔鶯語就扔出去了一個茶杯。
聽著茶杯落地聲,旁邊的一個婆子鬆了口氣,還好這次是茶杯,上次崔鶯語發脾氣的時候,可是把侯爺送來的瓷器都給打翻了。事後還得把這個鍋推到他們的身上。她還記得那次崔鶯語一副小巧伊人的模樣,倚在夏懷青的肩頭,柔聲柔氣的說道,“老爺~你怎麼把什麼人都往我房裡塞呢?這不又一個毛手毛腳的丫頭,把上次你送給我最心愛的瓷器都給打碎了呢~”
縱使知道不是丫頭的錯,為了殺雞儆猴,夏懷青還是把那個跪地求饒的婢女賞了三十大板,差點要了那丫頭的性命。
後來婆子們也都學聰明瞭點,貴重的東西一概放的離崔鶯語十丈遠,可是眼前這個婆子卻從來不聽他們的告誡,每次都要對崔鶯語說來道去的,這次倖免的是茶杯,上次是枕頭。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可是看著這樣任發脾氣,人前人後兩副模樣的主子,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
“還有,我現在不是再問你們話呢?你們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別的什麼都別說!”崔鶯語用那雙極其好看的眸子翻了個白眼,當初就是依仗著這雙漂亮勾人的眸子,這才勾住了夏懷青的心。
“說呀!”崔鶯語的嗓門一下子提高了不少,跟這群人說話真是費神費力。
“回夫人,是。”一個想結束和這個魔鬼夫人的對話的婢女開了口。
“我看你還是個比較機靈的,你等會去街上給我挑一些現在他們都時興穿的衣服,配飾。我過兩天要穿。”
被差遣的婢女叫苦不堪,明明自己院中的開支這個月已經超過最開始的預算了,夫人還是要大度的揮霍,這下只能從在自己的腰包裡出錢了。婢女開始有些後悔了,剛剛就不該多嘴的。這下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去街上跑一趟,倒是沒什麼,可是還得動用自己每個月並不多的月錢,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看你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是不想去嘛!”崔鶯語又忍不住想要發脾氣。就算是蘇氏死了,管家的大權還是沒能落到她的身上。不僅如此,每次出去逛集市,總是要遮遮掩掩的,生怕碰到之前在一起喝茶的那幾個別的候府裡的小妾,有的身份還不如她。都敢明目張膽的笑話她了。說什麼嫁到候府裡,還不是跟之前一樣沒什麼地位。
一想到這裡,崔鶯語的氣就不打一處出,按說府中沒了蘇氏,應該是她獨寵才對,可是這夏懷青一個月總共來看她的次數也不過幾次,她甚至都要懷疑夏懷青是不是在外面又找了個四房。
“也不是不情願……”婢女咬了咬牙,最後還是說出了真相,“夫人我這個月的手頭有些緊,實在是沒銀子給您購置配飾了。”
真是沒用的東西,崔鶯語這麼想著。“算了,你跟著我去一趟老爺的屋子裡,去討要些月錢。”
說完,崔鶯語已經邁出了房門一步了,“幹什麼呢你們都?跟上!”電子書坊
面對這樣兇巴巴的主子,這幾個婢女婆子們只得自認倒黴。
崔鶯語走後,幾個婆子開始了竊竊私語。
“王婆子,我一點都不明白,說那麼多次都沒用,你就任由著她去唄,反正於咱們都不痛不癢的。”其中一個婆子開始數落著剛剛惹崔鶯語發脾氣的婆子。
“你不知道,我之前在宮裡呆過,專門教那些個公主們規矩,這輩子管的多了,自然眼睛裡容不得這些沙子。”王婆子驕傲的跟圍著一圈的婆子吹噓。“你們不知道,三小姐也是我從小帶過來的,你看看那個姿態多正!要我說啊,去宮裡當一個妃子都不為過!”
旁邊的婢女婆子開始唏噓了,“三小姐?就是之前跟十九王爺還鬧過傳聞的三小姐唄?”
此話一開口,旁邊的人都鬨堂大笑。
“你們懂什麼?後來不是澄清了嗎?”王婆子還是護短,夏知雪是她從小帶過來的,自從阮氏不在之後,就一直教著夏知雪學規矩,雖說也只有一兩年的時間,可是王婆子知道夏知雪是個打心眼裡好的姑娘,當初和歐陽淮煜鬧傳聞的時候,王婆子是第一個不相信的。
“無風不起浪,王婆子你可長點心吧!”
王婆子彷彿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幹著自己手裡的活。一旁的人看王婆子不發話了,也就沒再說什麼,都散了。
走到夏懷青書房裡的崔鶯語在門口聽了聽動靜,這才敲了敲門。夏懷青一般就是在他自己的屋子和書房裡兩頭跑,崔鶯語也不知道這夏懷青一天到晚在忙著什麼。若是換了平時,她對這些才不感興趣,這到了來向夏懷青討要錢的時候,才想著稍微關心一下。
“老爺,我給你帶了些桂花糕。”
正在書房處理公務的夏懷青聽到了來人的聲音,吩咐著下人把房門給開啟了。
“桂花糕現在還不是季節,怎麼突然過來了?”說這話的夏懷青眼睛卻還是緊盯著文案。不是他不想去找崔鶯語,而是最近他竟然發現蘇氏竟然偷偷的趁他不在,在別的地方都購買了幾處地,還以她蘇氏的名字。這可讓夏懷青給氣壞了。看來平日裡真是對這女人放縱太多了,怪不得他總覺得蘇氏的花銷怎的這麼大。
“就是想老爺了。老爺一直不來看我,鶯語還不能念著老爺了?”
一旁的婢女抽搐著嘴角,若不是自己一路上跟著崔鶯語,她真的要懷疑這路上,崔鶯語是不是被換了一個人,剛剛摔杯子吼人的那個彷彿是另一個只與崔鶯語有著相同樣貌的人。
崔鶯語小鳥依人的倚在夏懷青的肩上,不時地勾著夏懷青的頭髮,這模樣像極了一個溫柔的小女人。崔鶯語的婢女覺得此刻諷刺的很,卻又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