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雪看著熟悉的物什,動作有一瞬間的愣怔。
素手慢慢執起小不點兒胸前的玉佩,上次看見它好似上一輩子的事情了,那麼久遠。
“知雪,”明茹咬了咬下唇,“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該說,只不過……我瞧著你不願意嫁給七王爺,對嗎?”
“嫁不嫁的,現在也不能順遂我的意願了。”違抗皇命,她擔不起這樣的千古罪名,也不能讓母親蒙羞,一隻手摸摸頭上的步搖,夏知雪自嘲的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假笑。
讓乳母把孩子抱下去哄著,明茹夏知雪的手掌:“知雪,我沒有資格決定你的以後,只是,我是真心拿你做我姐姐,我這一輩子就指望著兒子,可是你不同,你還有回頭的機會,不要像我一般,沒了回頭的機會再後悔,一切就都晚了。”
不是不明白她講的,只是……指甲狠狠掐進手掌心,夏知雪彷彿沒有痛覺一般,臉上還是淡淡的:“我沒得選擇,這條路,我必須走。”
想要報仇,這步棋雖然是個死棋,但是是最快結束棋盤的途徑,她不得不考慮,她沒有時間再耗下去。眼瞅著,駱禮成和夏知秋暗地裡已經悄然勾結,如今沈薇因著明茹的事情跟夏知秋還沒有成為一丘之貉,三人不成虎,正是她最好的時機。
明茹自然不知道她心中的波濤洶湧,只當是她為著侯府考慮,心中不忍:“你救過我,救過小不點兒,我們母子對你感激不盡,父親曾經告訴我,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若是有什麼難處,你就儘管跟我說。”
傻孩子,明明是我把你拖進了這個沒有未來的侯府,我哪裡是救你,我不過是為著母親積德,只願她來生投生,一輩子安穩康健,不再有這些流離顛沛。
夏知雪搖搖頭:“七王爺,我不得不嫁,也非嫁不可。”
……
春日的天氣最是不穩定,昨日還是晴空萬里,今晚可就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而後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炸雷。
華呈渾身上下溼透,無奈的看著雨中不穩定的身影,長長嘆了口氣。
王爺自從知道皇上賜婚七王爺和知雪姑娘,便沒了魂魄,整日醉醺醺的,也不肯回主院,只是整夜整夜待在知雪姑娘住過的院子。
又是一聲響雷,華呈一咬牙,跑過去,隔著雨簾喊道:“王爺,當心身子骨,著涼了,可怎麼好?”
歐陽淮煜就好像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的喝著酒,在雨中踉踉蹌蹌的走著。
“王爺,您要去哪裡?”華呈跟在他身邊。
“滾!”對著身邊的人呵斥道。
“王爺!”
“滾!”隨地撿了一根樹枝,將手中的酒壺狠狠摔碎在地,以樹枝做劍,大喊:“接招!”
王爺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和招式,華呈又不敢正面跟他交手,只得不停躲避。
“躲什麼?跟我打!”不知道他到底是沉醉還是清醒,看著華呈的眼睛清明,說出來的話卻又像是喝醉了一般不清楚,被雨水打碎一地。
不得已,華呈一個側身,砍在他身後,接住軟綿綿倒下來的身子,嘆口氣,將人扶進了屋裡。
知雪姑娘,您瞧瞧,咱們王爺都這樣了,你怎麼還能狠下心?
許是酒勁兒過大打通了歐陽淮煜的任督二脈,這人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華呈就出去煮了一碗醒酒茶,再推門而入的時候,床榻上哪裡還有這個人的身影?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