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潔,應著白茫茫的一片,刺得人眼睛生疼。
歐陽懷森劈手奪下小十九手中的酒杯,臉色沉鬱:“別喝了。”
說話大著舌頭,歐陽淮煜想要從他手中搶過:“還給我!你憑什麼不讓我喝酒?”
“憑什麼?就憑我是你哥!”一把奪過他另隻手中的酒瓶,扔在雪地中,歐陽懷森將臂彎處的狐裘披在他身上:“天氣這麼冷,也不知道穿厚點,早知道就凍死你算了,要你幹什麼?成天就會惹我生氣。”
扭扭捏捏的不肯穿好:“我不冷,你別理我!”
脾氣還挺大?歐陽懷森不慣他的毛病,直接把人薅起來:“有什麼事情,你會不會說?就在這裡喝酒?算什麼男人?”
一把推開他,歐陽淮煜皺眉:“我說了就能聽我的嗎?那我不想娶夏知秋成不成?我能不能娶別人?”
“你想娶誰?”
“夏知雪。”
歐陽懷森深深看了他幾眼,嘆口氣,一把拽過他:“夏知雪,我娶可以,你娶,不行。”
……
正月十五賞花燈,京城的姑娘公子們都穿戴整齊,相約黃昏後。
夏知雪躺在搖椅上懶懶的,不想動。
荷花替她將衣服在碳火邊烤熱:“姑娘一到冬天就這樣懶,以後嫁了人可是要被取笑的。”
小糰子趴在夏知雪身上,玩她的手指頭,用毯子將小糰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夏知雪淡笑著:“那我就不嫁人了。”
“說什麼呢?”明茹正趁著燭光縫衣服,聽的這話抬頭撇了她一眼:“飯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說,你以後不嫁人到老了怎麼辦?”
“到老了,咱們得小糰子養我啊,對不對?”抱著他左右晃了晃。
明茹哭笑不得:“你成天就知道小糰子,小糰子的。”
“姑姑最喜歡我們小糰子了。”捏捏他還有著嬰兒肥的臉,夏知雪咯咯的笑。
許是正是頑皮年紀,小糰子左右晃著,不安分,突然從他脖子裡跳出來一個東西。
夏知雪伸手拿了看,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你還記得那個東西嗎?”明茹探過身子瞟了一眼,接著說道:“咱們第一次出去上香禮佛,你在馬車裡給我的。”
夏知雪拿著玉佩看了好一會兒,好像又回到住在王府裡的那段日子,說起來,只有在王府裡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是鮮活的。
淡笑著把玉佩給孩子塞回去,夏知雪說道:“這東西你收好了,我當日跟你說的話,你也記好了。”
“我一直想問,這東西到底是誰給你的?”以前總覺得這個問題太過私密,不好問出口,如今她們二人也算是在侯府裡相依為命,問問還是可以的。
夏知雪捏著小糰子的小胖手:“王爺送的。”倒也沒什麼隱瞞,直接說道。
“王爺?”明茹心中一驚,隨即覺得也是,這東西看起來就珍貴的狠,一般人家也是沒有的東西,想來也只有她們這些王宮貴胄會有了。
“你與王爺?”踟躕著開口,夏知秋都沒有得了這種寶貝,王爺卻獨獨送給她,實在是不能不讓她多想。
她也常常想著,她與王爺到底算的什麼關係?二人一開始針尖對麥芒,也看彼此不順眼,可是王府裡,她也常常被那人庇護在羽翼之下。
夏知雪歪著頭想了想,半晌才說道:“故人。”不管之前他們什麼關係,從今往後也不會再有關係了。
衣裳烤的熱乎乎的,荷花才緩緩開口:“姑娘,今日出去穿的可要暖和些,可不能凍著了。”啟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