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雪側臥在床上,心中嘆口氣,看來她到底把這姑娘嚇著了。
“荷花,”夏知雪踟躕著怎麼開口,想了半晌才又繼續道:“你跟我不是一兩天了,必然知曉我心中的事情不簡單。我現在無法說給你聽,不是我不在乎自己生死,只是我不得不這麼做。你瞧著我身邊能信得過的除了你,還有誰?”
這樣說來也是不對的,明茹一心向著她。只是她不想她捲入她這齷齪的計劃中,再者明茹現下有了晟哥兒,她也不願她跟著她冒險的。
荷花慢慢走過去,蹲在地上,雙手撐在床沿,手捧著下巴:“姑娘,你說的這些我都知曉,荷花只是心疼你。心裡知曉您今日暈倒另有隱情,還是心驚。您身子骨不比那習武之人,今日就這麼著跌倒在地,若是王爺沒有接著,摔出個好歹怎麼辦?”
將胳膊從被褥中拿出來,伸出手給她擦擦臉上的淚水,夏知雪神色高深莫測:“荷花,我這一步棋,走也要走,不走也要走。”
夏知秋送那包子“安神茶”給她,若是她沒什麼反應,必然惹得她心中不快,說不定下次就著人送來毒藥。這樣一來,整個王府上下都知道她身子骨出了問題,便傳到侯府去,父親知曉了,必然著人來瞧,又說她這個姐姐沒有照顧好妹妹,給了她好生照顧她的差事,這樣一來,她再想動手,可就難了。
這一步棋,雖然險惡,勝算卻大。
“剩下的東西都扔了嗎?”夏知雪問道。
荷花知道她所謂何事,乖巧的點點頭:“全部燒了。”
夏知雪去前廳用膳之前,她便將致她眩暈的藥,一把火燒了。
“彭!彭!彭!”
主僕二人相視一眼,斂了神色,荷花拿袖子擦擦臉上淚痕,深吸一口氣,走過去,開啟門。
“王爺……”聽得荷花的稱呼,夏知雪下意識的閉上眼睛,裝暈。
聽見那人沉穩的腳步聲,愈發進了,夏知雪放在暗處的素手,緊緊抓著被褥的邊緣。
歐陽淮煜一動不動的緊緊盯著夏知雪蒼白的小臉,心中打翻了醋瓶子一般酸楚不已。大掌往後稍微一抬,華呈便上前一步擋了荷花的視線:“荷花,隨我出來。”
抬頭看著華呈面無表情的臉,荷花吞了口口水:“可是……”
未等她話說完,華呈拉了她的手就走,也不管人願不願意。
“華呈!”被人拉著到迴廊處,荷花才大聲說道:“你放開我!”他的手像個鋼鐵一般桎梏著她,當真快將她手腕握斷了。
華呈將她嘴巴一捂,用眼神警告她,唇一動一動的:“噓——莫要出聲擾了王爺。”
屋內。
歐陽淮煜坐在床邊,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雖說夏知雪雙眼緊閉,卻也能感受到歐陽淮煜粘在她身上的眼神,實在裝不下去了,佯裝著剛剛醒,夏知雪囈語一聲,眼睛緩緩張開,聲音慵懶:“王爺——”
“醒了?”歐陽淮煜微微俯身柔聲道。
夏知雪輕輕“嗯”了一聲。
不動聲色的暗暗長出一口氣,歐陽淮煜端起旁邊的茶杯遞給她:“剛醒,嗓子必然乾澀,喝些水潤潤。”
方才剛喝過,現下怎麼喝的下,迎著歐陽淮煜認真的眼神,夏知雪一咬牙。接過,三口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