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花青嵐回神,適才那滿是戾氣的少年,眼看著換了一番姿態,嘴角扯起一抹溫柔而寵溺的笑,只如春風化雨一般,起身,自然是落雨軒方向。
花青嵐想著,沛兒初至霄渺峰便經歷如此之事,小女孩未免心生惶恐,只想著安慰一二。直至在門口,聽到兄妹二人的一番對話。
“他,該死”沛兒狠狠地攥緊著手中的帕子。
“沛兒,對不起,都怪哥哥沒有保護好你”染兒只看著沛兒那顫抖的雙手,一張小臉已然嚇得慘白,只覺得萬般心疼。
“不,哥哥並沒有哪裡對不起我,皆是沛兒學藝不精,才著了那畜牲的道……”
花青嵐先是心頭一緊,而後那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
“哥哥,那獨眼畜牲該死,那魔祖愈加該死,你我兄妹二人,苟全性命於今,怎好當真忘了那殺母弒父之仇,便是哥哥你忘得了,染兒我,便是那午夜夢迴,亦不敢相忘”沛兒一字一句只覺得咬牙切齒一般,當真是恨極了那人。
花青嵐狠狠地收緊拳頭,自己又何嘗不恨呢,縱使那人與顏宗主有著千般愁,萬般怨,只是,他萬不該傷其性命。
花青嵐且看著兄妹二人抱成一團,只得緩緩而去,只好像自己從未來過一般。
奈何橋邊
離夜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小鬼的話,眼看著那小鬼眼神之中明顯有幾分悵然與空洞。離夜猛然想起什麼,阿九,自然再沒有輪迴,只是這小鬼,或許可以實現心中祈盼。竟不知自己如何開口問出了那句。
“你叫什麼名字”離夜自然不是那多管閒事之人,只是或許是同病相憐,只看那小鬼半晌沒有答話,正準備離去。
並非小鬼不願作答,只是太久沒有人喚過自己名字,或者自己這般畜牲不如之人,乾脆配不上有名字,只是無名鬼做得久了,未免心生了不該有的期望。或者是隻想著自己那心心念念之人,可以再喚自己一句。
“劉奕辰”小鬼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那魔祖,哪裡還有蹤影,只是,塵歸塵,土歸土,自己怕是再不配有執念,強留在這冥界,苦苦相盼,只怕是娘子當真恨極了自己,奈何橋前,生死永不相見。
“爾等當真想好入那輪迴之道,便是前塵舊事,再不可半點留戀”閻王難得心慈人善一回,卻不曾想,這小鬼,當初遲遲不肯入輪迴的是他,如今趕著去投胎的還是他,還真是鬼心難測。
離夜剛剛離開冥界,神鏈樹下,一雙母女,不知是人是鬼,只是眼神無比空洞。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冥界入口。
“大嫂可要幫忙”離夜不禁心頭一顫,這母女二人,莫不就是那小鬼的妻女。
只是眼看著二人的身影漸漸消散,原來只是這天地之間的一縷遊魂,只因那最後執念才得以存在。
在那身影完全消散之際,只見那母女二人眼角滲著幾許晶瑩。
“劉郎”
“爹爹”
離夜正想著捻一縷遊魂,轉身前往冥界,只是,世間有多少愛而不得,生死悲歡,我離夜是誰,又不是那九重天上萬人敬仰的神君,自己是那專治小兒夜啼的魔祖啊!不禁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蓬萊島
毛犢羽嘉臉色簡直不要太過難看,是不是自己早一些將應兒與幽兒的愛恨牽扯告知應兒,便不會有今日之禍。世人只知曉,幽兒與九歌,母子且能存一,哪裡知曉,能化解九歌心中怨氣的,一是幽兒的心頭血,如今幽兒已然不在,自然無處尋得,二來便是幽兒的金丹,奈何被應兒親手焚碎。該來的,終究會來。
“夫君,妾身怕是……”不等羽嘉將話講完,毛犢一把將人攬在懷中。
“娘子莫不是想著,自己去擋下那天劫,只怕是不行”難得毛犢頭腦靈光一次,或者說是,只是願意在羽嘉面前,故作憨傻而已。夫妻二人,相視一笑。
“生則同生,死則同死,豈不快哉”
青桐山
“你這潑皮,能不能不要每日苦苦糾纏”亡傲辰且看著這離九歌不知發了什麼瘋,每日既不修煉,又好像完全沒有其他事所做,除了就寢之外,寸步不離地苦纏著自己,真是不知道,安了什麼居心。只是不過片刻,亡傲辰便意識到什麼不對,只覺得背後,好一陣寒氣逼人。
“你,離九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