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裝修與環境極不相符的病房裡,心臟檢測機器發出井然有序的心臟跳動聲音,預示著病人病情的穩定。
潔白的病床上,躺著的是蘇知宜虛弱無力的身體,臉色蒼白,眉頭因為痛苦而緊皺,雙眼緊閉,有些乾裂的嘴唇抿成一線。
在被送往醫院的路上,她緊張的甚至都在顫抖,還要剋制住身體的幅度,閉著眼睛欺騙自己睡一覺一切都會變好,卻怎麼睡也睡不著。
感受到病房裡只剩她一個人,才放鬆下來,可她不敢睜開眼,哪怕是很小的機率,她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
沉重的睡意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牢牢鎖住,越是掙扎,越是束縛的越緊。
主治醫生辦公室內,氣氛沉悶而緊張。
“我看了她的病例,之前就已經有流產的跡象,為什麼還不好好養胎。”醫生本想一頓訓斥,無奈眼前的男人如地獄中的撒旦,不敢招惹,只好憋著氣詢問。
“她今天確實受了點刺激,現在情況怎麼樣?”拋開一切,易遠翱根本沒講上午發生的一切放在心上,只關心蘇知宜的身體健康狀況,其它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他已經著急的來不及思考,只想她們母女健康,只要孩子能夠平安出生,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胎兒暫時保住,但隨時都有流產的可能性,我已經給她使用具有安胎功效的藥物,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醫生一臉憂心忡忡,情況棘手,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其實那些藥以蘇知宜的情況,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流產是早晚的事。
“你沒有跟我說實話。”易遠翱如狼般鋒利敏銳目光如同一把冰刀直直的射向醫生,憑藉著多年的商場經驗,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人在撒謊。
他的聲音冰冷,表情更是嚴肅,眼神深邃而不可測,臉色黑的嚇人,如同對方欠了他很多錢跑路了一般。
醫生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頓時嚇得一個哆嗦,向來都是被病人家屬當成是白衣天使供奉起來,還是頭一次被人威脅。
“你是病人家屬,我沒什麼可以隱瞞的,這是你的知情權,你如若覺得有疑問,我可以為你一一解答,我也沒必要騙你。”醫生剛開始有些結巴,將那些已經說過很多遍的應付話語說出來,緩解了他的緊張,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正常起來,只是眼睛下意識向右看的微動作卻徹徹底底的將他出賣。
人只有在撒謊的時候才會有這樣個微動作。
深知這一道理的易遠翱,不肯罷休,一個小小的醫生,竟然公然對他撒謊,簡直荒唐可笑,他冷哼一聲,語氣嘲諷地說道:“這些話偏偏門外那些人就得了,我沒時間聽你廢話,要不要我讓你們院長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我是什麼人。”
他話一說完,將手機從口袋裡用一個優雅的弧度拿出來,漫不經心的在手裡把玩。
“不用不用,蘇小姐因為之前的多次流產,已經習慣性流產,因為採取措施比較晚,這一次可能也會習慣性。”醫生話沒說完,就被易遠翱肅殺的眼神嚇得說不出來話,生生的將要說的話憋了回去,一陣內出血。壹號
“之前多次流產?她明明是第一次懷孕!”易遠翱心頭的震驚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一直以為蘇知宜是因為身體不好才容易流產,醫生的話,他在心裡消化很久,想破腦袋他都不會去懷疑她。
豪門內幕?這是什麼情況!醫生心裡都忍不住要罵髒話,難道他一不小心洩露什麼重磅訊息,真是太刺激了。
“根據我們的檢查結果,蘇小姐這不是第一次懷孕,以前就有流產的經歷。”醫生拿著檢測報告又反反覆覆認真的看了一遍,才確認的下出結論,這要是出現問題,他不敢想象這個像黑幫老大一樣的人物會把他怎麼樣,脖子後面就是一涼。
“這件事情不許告訴第二個人,否則,我讓你在這個城市生活不下去。”易遠翱站起身來,腦袋一陣眩暈,這個資訊的衝擊力實在太大。
來到病房裡,看到病床上的可人,他的心像是打翻的五味瓶,箇中滋味,五味雜陳。
你到底有什麼瞞著我?不跟我說實話,你肯定是有自己的考慮,對吧?
一向驕傲自大從不會沒有安全感的易遠翱此刻也變成中憂鬱的易遠翱,蘇知宜之於他是白月光一樣的存在,如果有一天,月亮消失了,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寒風瑟瑟,颳得早已經沒有一片樹葉的樹枝咯咯作響,行人們低著頭趕路,只想快一點到一個溫暖的地方。
“出來,有事找你談。”
楚穎歡心中越想越不對勁,覺得委屈,便直接來了醫院,想跟易遠翱要一個說法,編輯簡訊傳送給他。
她站在病房外,隔著玻璃看著他蕭索落寞的背影,心中沒由來的一陣心疼,暗罵自己沒出息,記吃不記打。
“你找到這裡幹什麼?”易遠翱收到簡訊,第一時間從病房裡出來,等兩個人站在消防通道的門後,心煩意亂的問道。
“你覺得能會是什麼事?別忘了你承諾的嚴懲幕幕後操控者?”楚穎歡也不客氣,直接說明來意,消防通道對於兩個人來說有些擁擠,她朝後退退,也為了更好的“談判”。
“你說說,怎麼個嚴懲法?”易遠翱覺得可笑,他一直覺得楚穎歡是懂得顧全大局的人,沒想到有一天也會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別人的死活。
“很簡單,公開宣告,還我清白,我要求的不多,本來可以追究她的法律責任。”楚穎歡有些意外的說道,沒想到這麼順利。
一身女士西裝,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疑,搭配一雙八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像是一個女強人,簡潔幹練。
“她現在還躺在病床上,你就開始籌劃這些,還真是冷酷無情,極度自私,我說的一點也沒說錯。”易遠翱總結性的說道,眼神戲謔,眸底閃過一抹毫無留戀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