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咖啡館的楚穎歡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路上車水馬龍。每個人的腳步都在加快著,所有人都有目的地。就只有她迷失了方向,她不知道該要怎麼辦。
腳下好像拖著千斤重的大石頭,步履艱難。楚穎歡的腦子很亂,但又似乎格外清晰。將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她明白了。
原來自己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一直以來如此地相信易遠翱,相信易遠翱會給她幸福。殊不知她以為的幸福只是鏡花水月黃粱一夢。她始終是抵不過青梅竹馬的初戀。
蘇知宜懷孕了。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為什麼會這樣,她和易遠翱的關係才緩和了不少。他們也有了孩子,說好的要在一起一輩子,難道只是易遠翱說出來哄騙她的嗎?
天上下起了濛濛細雨,楚穎歡卻毫無知覺,漫無目的地一直往前面走著。旁邊經過的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望著她,似憐憫又似疑惑。
楚穎歡撥打了沈江畫的電話號碼:“江畫,你能過來接我嗎?”
說話帶著哽咽,沈江畫心慌,來不及多問她什麼,讓她把地址發過來。就立刻拿車鑰匙衝出去。待沈江畫趕到的時候,楚穎歡已經在雨裡待了許久。
沈江畫見到被淋溼的楚穎歡,連忙將她抱上車。拿乾淨的毛巾給她擦頭髮,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內靜悄悄的。
“送我去你的公寓裡吧。”楚穎歡看沈江畫開的這條路是去易家的,楚歡穎出聲叫住,後又小聲說道:“我現在還不想回易家。”
沈江畫沒有多問,車頭轉向回了自己的公寓。
公寓裡還有楚穎歡沒來得及收拾的衣物,沈江畫給找了出來讓楚穎歡換上。再去泡了一杯薑茶給楚穎歡暖暖胃。
雖然這天氣不寒涼,雨也不大。可楚穎歡總歸是個孕婦,在雨裡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身體容易入寒。
楚穎歡換好衣服出來,看見的就是黑著一張臉的沈江畫在沙發上正襟危坐,頗有審問的意味。
楚穎歡慢吞吞地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
“把這薑茶喝了,然後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沈江畫從前些日子就看出來楚穎歡的不對勁,問到近況的時候在電話裡支支吾吾的。
楚穎歡回到了易家,沈江畫也不好時時打擾,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易遠翱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欺負楚穎歡了。
楚穎歡把薑茶喝了,還是沒有說話。沈江畫耐不住性子,責怪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懷孕了,是個孕婦了。還在外面淋雨,易遠翱呢?他怎麼不在你身邊陪著你?”
手不由得撫上肚子,孩子。楚穎歡醒悟過來,她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粗心的母親了。心傷之餘已經忘記了她還有孩子。
楚穎歡眼睛溼潤,艱澀開口:“蘇知宜懷孕了。孩子是易遠翱的。”
“什麼?”沈江畫大驚失色:“你問過易遠翱了沒有?”在他的印象裡易遠翱不是這種吃著碗裡的還看著鍋裡的人,這件事情有些詭異。
楚穎歡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流:“我都看見他們在一起挑傢俱了,而且每當我問起的時候,易遠翱總是避重就輕,有所隱瞞。如果他們沒有關係的話,蘇知宜又何必騙我。”
見楚穎歡如此傷心,沈江畫輕聲撫慰道:“你別想太多。可能這些只是誤會呢。孩子要緊,就算是易遠翱犯了渾,你也不能過度傷心,想想孩子吧。”
楚穎歡這副如同失去家的無助小孩子的模樣讓沈江畫不由得心疼,身為哥哥的沈江畫怎麼可能無動於衷。沈江畫拍拍楚穎歡的肩膀,溫柔地說:“你先休息一下,天塌下來都有我幫你撐著。”
楚穎歡聽進去了,摸著肚子。勉強止住眼淚,但還是忍不住抽泣。沈江畫沒有辦法,只能連騙帶哄著讓楚穎歡先休息。
趁楚穎歡休息的時候,沈江畫還是決定要去找易遠翱聊聊。
易遠翱接到電話就趕出去,結果迎面而來的是沈江畫的拳頭。
沈江畫怒罵:“易遠翱!你到底還是不是人?穎歡那麼辛辛苦苦替你生孩子,你就這麼對她的?”又是一拳打在易遠翱的臉上。
沈江畫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負心漢打死一了百了,他居然這麼對待楚穎歡。但之前也是自己沒有勸楚穎歡,讓楚穎歡就這麼跟著易遠翱,楚穎歡的受傷也有他的一份。
沈江畫一直拿楚穎歡當親妹妹看待,如今妹妹因為這個臭男人受到了傷害。沈江畫比誰都要著急。
“穎歡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才是你的妻子,那個蘇知宜算什麼? 易遠翱你想要吃回頭草,你早幹嘛去了?一個男人連這種擔當都沒有,你算什麼男人。”沈江畫氣不過,又給了易遠翱一拳。
本來就因為夾在楚穎歡和蘇知宜中走到崩潰邊緣中的易遠翱聽到了沈江畫的話更是崩潰,易遠翱大吼:“我有什麼辦法!你以為我不想好好對穎歡嗎?”
只是他沒有辦法,無論他怎麼做都已經傷害到穎歡了。易遠翱心裡就算有再多的苦衷也沒有辦法說出來,難道要讓他跟穎歡說他喝醉酒了把蘇知宜當成了她?
嘴邊傳來一陣刺痛,易遠翱壓抑了太久,也毫不顧忌地還手,沈江畫和易遠翱扭打在一起。彼此下手都不留情。
許久兩人精疲力盡才放開彼此,易遠翱和沈江畫的臉上都掛了彩。易遠翱的傷勢比較重一些,畢竟沈江畫小時候沒少和別人打過架。
“麻煩你幫我好好照顧穎歡,我易某感激不盡。剩下來的事情我會妥善處理的,這段時間就拜託你了。”易遠翱誠懇地請求。
他和楚穎歡都需要好好冷靜,尤其是他。沈江畫說得沒有錯,他就是一個懦夫。連保護自己妻子的能力都沒有,還讓她受盡了委屈。看來是時候處理好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了。
沈江畫譏諷道:“你還真是不客氣,你的妻子讓我來照顧。難道你不會再懷疑我和穎歡之間的關係了?”他可是沒有忘記易遠翱說過的話。
長嘆一口氣,易遠翱握住血跡微微滲出的拳頭道:“對不起,再給我一點時間。”易遠翱能說的只有對不起了。
沈江畫痛恨道:“易遠翱,我是信任你。才放心把穎歡交給你,但是你真的令我太失望了。”沈江畫轉身離開,留易遠翱一人在原地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