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穎坐在床邊託著下巴,一邊在心裡不斷的道歉祈禱,另一半也在細心觀察著易遠翱的狀況。
視線落在了易遠翱臉上的血上面,楚歡穎皺了皺眉,覺得那鮮血特別刺眼,心中的愧疚更加多了幾分。
從包裡拿出絲巾,小心翼翼的伸手擦拭易遠翱臉上的血痕,眼裡情不自禁的漏出心疼的眼神。
除去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來說,易遠翱平日裡待人謙謙有禮,性格也是很斯文,斯文的讓人感到冷峻。就他的長相來說,他長成了他性格的樣子,真像是一個君子的模樣。
楚歡穎一邊輕輕的用絲巾擦拭著易遠翱的臉,一邊欣賞著他的樣貌,用手一下一下的刻畫著。
“你在幹嘛?”想到深處,楚歡穎沒有注意到易遠翱剛剛已經有了要醒的跡象,還是一直擦拭著。以至於楚歡穎眉眼的心疼和臉上的專注,被易遠翱抓了個正著。
“啊。”楚歡穎被易遠翱突然出聲下了一跳,猛的叫出聲。
“嘶——”楚歡穎的手還在易遠翱臉上,被易遠翱一嚇,正好按到了傷口上。“楚歡穎你這是在照顧病人嗎?”易遠翱疼的皺著眉說道。
楚歡穎這才意識到弄疼他了,急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吧。”說著,盯著易遠翱的頭東看西看。
易遠翱被楚歡穎看的不太自然,別開臉,彆扭的說道:“好啦好啦,開玩笑,沒事沒事。”
楚歡穎皺著眉看易遠翱紅腫的額頭,不放心的說:“你確定真的沒事嗎,你要有什麼不舒服,現在在醫院,馬上說,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畢竟那鋼管那麼疼,要不是你,我就被砸到了。所以你哪裡不舒服要說……”楚歡穎第一次在易遠翱面前這麼囉嗦。
易遠翱看著眼前這個滿臉為自己擔心羅裡吧嗦的女人,心裡不禁泛起一陣暖流。
“你這是在擔心我嗎?”易遠翱突然問道,他期待她的答案。
明明是一個很簡單很理所當然的問題,楚歡穎在心裡卻意外的曲解了意思,臉色微紅,急忙說道:“才沒有,我怎麼會擔心你呢,我就是對你感謝而已,畢竟你是因為我才受傷的呀。”
楚歡穎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感到害羞臉紅,心中有點異樣的情緒在萌動。她知道明明自己就很擔心他,卻還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外表一向斯斯文文的易遠翱眼睛裡突然閃過狡黠的神色,說:“是嗎?剛剛我可是看你擔心的不得了呀,好像我昏迷的時候,還隱隱約約聽到你在說什麼。”雖然當時在昏迷,但他真的聽到有人在他耳邊一直在祈禱他沒事,易遠翱很清楚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楚歡穎臉上越來越紅,原來他什麼都聽到了,恨不得找個地縫轉下去。但在易遠翱面前她的面子怎麼能掉呢,假裝無所謂的說:“咳,那可能是護士再說吧,可能是為了喚醒你的求生慾望吧,對,就這樣。”
“但是醫生只是說我昏迷而已,怎麼可能會關係到求生呢。你不用說了,肯定就是關心,別不承認。”易遠翱得意的說著。
“我……哼。”楚歡穎想解釋,卻也無力解釋,畢竟她心裡本來就是很擔心易遠翱,再怎麼跟他犟也沒有理。
“好了,我這可是救了你啊,你想想怎麼報答我吧。”本應待人有禮,斯斯文文的易遠翱,現在的樣子卻是悠閒地躺在床上,得意的看著眼前這個臉上羞澀的女人。
楚歡穎咬著下嘴唇,臉上一片通紅,就是不想看向易遠翱。
忽然,楚歡穎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的抬起頭,向易遠翱看去。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散去,你卻配上一雙惡狠狠的眼睛。讓易遠翱怎麼看怎麼怪異。
“怎麼了?”易遠翱有點受不住突然的衝擊,小心的問道。
楚歡穎一點一點的向易遠翱靠近,咬牙切齒的說:“你,跟,蹤,我。”頓了頓,又說:“不僅跟蹤我,還監視我,嗯?你想幹什麼。”
停頓了一會,又說:“你怎麼不跟你的小青梅,小初戀在一塊了,怎麼跟著我跑到了這個小地方來了,不怕人家想你想的睡不著嗎。”楚歡穎沒意識到自己說話酸酸的。
之前她竟然一直沒有想到這一點,為什麼易遠翱會剛好救了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裡,為什麼就在她有危險的時候突然出現,為什麼這麼巧?
現在楚歡穎想通了,易遠翱是在跟蹤她,其目的還不明確。
易遠翱聞言心中一緊,差點把這個給忘了,解釋說道:“我正巧去那裡工作,沒想碰到你。”
楚歡穎明顯的一臉不相信,沒錯,她就是不相信,無語:“拜託,你撒謊都不打草稿的嗎,這片工地是周總負責的地方,你有什麼理由來這裡?所以,到底為什麼跟蹤我。”
話雖這麼說著,但楚歡穎心中有點期待,他說出來的某些字眼。是不是他關心她,所以才會跟著她保護她,是不是就是想跟她在一起。
楚歡穎被自己腦子裡的想法嚇呆了,使勁咬咬牙讓這些不符合現實的想法煙消雲散。她怎麼可能會這麼想呢,她怎麼能這麼想呢……
被楚歡穎這麼一說,易遠翱有些沉默了,他該怎麼說,他難道就應該說我關心你我擔心你,我就想看看你嗎,還是說放心不下她一個人在這裡,所以想保護她。
但這些說法易遠翱是永遠不會說出口的,畢竟兩人的關係現在這麼微妙不可言。
易遠翱打了個哈欠,擺擺手說:“跟你說了就只是碰巧,你就是想岔開話題,我知道你就是關心我。”
楚歡穎聞言,原來他根本不在意自己,不是嗎。低頭沉默了一會,說:“行,好,是我多想了。那麼,這位大少爺,還需要叫您的內人來嗎?”楚歡穎可以加重了“內人”這個詞。
易遠翱裝作沒聽見楚歡穎的口氣,擺擺手,說:“暫時不用。”
今天這一番事情,雖兩人互相質問,卻都硬是沒有誰承認。